在宫里折腾一圈之后还没回府,就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了,最起码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谭秋雅乘着轿子回到尚书府,面上仍旧难掩伤心之色。
谭尚书在户部自然听说了此事,看她回府手里提了两盒点心,应该没啥大事,但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又有点没底。
没多久谭秋桓就赶回来了,一口气快步穿过走廊,到谭秋雅面前就问道,你做什么了?
谭秋雅故作轻松地笑了笑,道,没啥,我也挺纳闷的,不知皇上是何意?
说罢看向谭炳良问道,爹你看呢?
秋雅不怕,陛下跟你说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谭秋雅性子粗中有细,在皇上面前更是马虎不得,谨小慎微着说话,把皇上的话想了又想,句句当心不可能记不住。她知道自己一个不察,遭罪的就是整个尚书府了。
她就把承启帝所说的从头到尾一字不落地重复了一遍。
她后来仔细想了想,可以明白的是皇上要传达一个意思。她身为女子,见见皇后就罢了,皇帝政务繁忙,叫她进宫绝不是特意来夸夸她家的,况且她爹每日都能见到皇上。可能只有她爹才能领会皇上的意思,因此她才倍加清晰、一字不漏地告诉她爹。
谭炳良听了微微蹙眉,顿了一下道,没事,不是你的问题。
谭秋桓支走了谭秋雅,谭秋雅今日没心思折腾,若是平常免不了要阳奉阴违去偷听,眼下却很乖巧地一个人悄悄回了自己房间,关上门自己惆怅。
同处官场,谭秋桓行事也足够沉稳,谭炳良没打算隐瞒儿子。
绛帻鸡人报晓筹,尚衣方进翠云裘。
一大早大臣们就在殿外候着等上早朝,听到太监传令,大臣们便排成整齐的队列,步入大殿内,百官齐齐跪下向承启帝行礼。
承启帝令众卿平身后问道,众卿有何事奏?
接着便有一个官员站出来道,臣有本奏,是都察院的一个监察御史。
他道,杼州惨案事发突然,他心里实在感到悲痛,后来回过神来在家里日思夜想,觉得不对劲,以至于夜不能寐,他恍然发觉杼州案有众多疑点,实在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
杼州案基本告结,大臣们听及此不免心生怀疑,便抬眼看向他。
卿有何疑,细细道来,承启帝道。
臣以为其一便是此案起因经过都太过牵强,此案主谋竟只是一个小小员外,巡抚真能听之任之?臣以为此言不可尽信,恐有嫁祸之嫌,其二是杼州一案巡抚尚且知之不详,我等皆未听过任何风声,此案本非谭侍郎分内之事,谭侍郎如何得知?其三是……
这一句话说得极重,便是直接暗示谭秋桓在暗地里动了手脚,把功劳全都归给了自己,没准还对杼州案事前知晓并参与其中了。
大臣纷纷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官员竟作恍然状,一脸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