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厚重的鼻音让洛飞雨不想再说第二个字。
“生病了?”他紧张的问,连音色忘了变。
幸亏洛飞雨三魂七魄尚未归位,并未较真。
“只是流感,吃过药了。”洛飞雨猫在被窝里砸吧嘴,洛之凡开的药也太苦了点。
听见她的咂吧声,段乔野弯了嘴角。现在再回味,会不会晚了。
“苦吗?”段乔野躺了回去。
意识到自己的小动作泄露,洛飞雨尴尬的说不出话来。
“苦。”她回的简单。
“好可惜。”
“什么好可惜?”
“我这有糖。”段乔野撒谎都不带打草稿。
“我不爱吃糖。”死鸭子嘴硬,谁不会。
“是吗?”段乔野笑了笑,他可没忘她档案上因为吃糖拔蛀牙的光辉历史。“我的糖是我姑妈从德国带过来的,果浆做的糖心,裹上一层草莓味硬糖,再包上一层的奶浆,最外层还有巧克力……”
洛飞雨翻了个白眼,一个二十六岁的大男人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
“你还真是……”洛飞雨也是无语。
“下次见面带给你。”他停止了戏虐的语气,非常认真的言语。
他想现在就去看她,可他现在的脸惨白的吓人,不比她好一点。
洛飞雨怔了一会儿,才发觉,他这是在暗示什么吗。相亲成不成功,不就是看以后联不联系吗?
“好。”洛飞雨咬了咬下嘴唇。
她这情感迁移是不是太快了,为什么她会这么快就接受段乔野以外的男人。
段乔野收了手机,累的瘫在被褥里。他自然知晓澳大利亚的事是谁在搞鬼。可这又能怪谁呢?毕竟他和某个人恩怨又岂是一次就能说的清楚的。
他的人生仿佛在五年前就已经脱了轨,一切都在改变,不变的只有死了的人。
他又做了那个相同的梦,无边的黑暗像一块幕布似的压向他。他想逃走,却被什么抓得牢牢的。
他知道父亲不喜欢他,更不喜欢他的母亲。他喜欢的是外公的权势,和一个让陆氏迅速崛起的机会。一旦有个女人符合这个标准,他就会义无反顾的抛妻弃子,娶这个女人。
父亲的野心让外公感到威胁,而外公想要把位子穿给他的时候,他又成了父亲的威胁。说白了,他就是权利制衡间的一个棋子。
多可笑,他从始至终,都是个工具。从出生起,就从来没有人真正的爱他。直到易逸出现,直到亦雪出现,他才有了享受爱的权利。
可珍贵的东西总是短暂,那双给他拆卸纱布的手被人活活的剁掉,会说出无数个笑话讨病人开心的声带被割断,血浸透了白色的制服,那张目的地为青州的机票和1008的工作牌在她的口袋里显得那样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