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怕？”陈玄还有闲心问小家伙：“怕了的话，就回到渔村，就此当一个渔家女，要不，就杀出一条道路！”

“怕，但我还是要试一试！如果在师傅的帮忙下，都不敢除妖，我也不配当师傅的弟子！”小家伙的眼睛中射出的是坚定的光芒。

看得陈玄有些奇怪，自己真的是主角吗，怎么觉得，自己随便找一个小孩，都更像主角的样子。

也不多说，走到朱三不身边，坐了下来，拿起一串相对完好的葡萄，悠然往口中一颗一颗地丢着。

朱三不看着小女孩在那里与妖怪们浴血厮杀，这个师傅却是一句话都不提醒，任由小女孩在各种招式的陷阱中受伤、流血、一块块的皮肉飞起，鲜血飞溅，一片片的筋骨被撕咬、折断。

徒弟是硬气，一句痛都不叫，你撕扯下我一块皮，我就打断你的利爪，你扯下我的筋骨，我就打折你的脖子，扯断你的身躯！

师傅么，朱三不有些受不了了：“我说，有你这么教徒弟的么？她这么拼命下去，会死的！”

“不是没死么？”陈玄翻了翻白眼，看着朱三不的脸庞开始变形，饶有兴致地问了一句：“你这是准备不要脸了么？”

“什么不要脸？”朱三不很是奇怪，看着陈玄盯着自己脸的眼神有些不对，顿时一惊，赶紧伸手一摸，鼻子变长了，耳朵变大了，头发变得稀疏错落，而且，变得很硬！

有些颤抖着将手拿到眼前，这，哪里是手，分明是一只猪蹄！

“怎么，除妖师最终也会变成妖怪吗？”陈玄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原因？”

“这就是所有除妖师的宿命，在与妖怪的战斗中，我们的身体不断变强，不断吸收妖怪的精血，最终，就会激发来自祖先的力量，成为可以控制妖怪的力量，自主变身的魔！”

朱三不的眼神很是空虚：“呵呵，我还以为自己能够是那个例外，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一个循环而已！”

“听你的话，以前也有强大的除妖师，最终变成了魔？”陈玄往自己的嘴里丢了一颗葡萄，忍不住还是点了自己徒弟一句：

“既然要跟妖怪硬抗，为什么不催发巫文的力量？横练，疗伤，枪法，都可以用啊，你是人，不是傻乎乎的妖怪！”

“呃，师傅你不早说！”听了这话，小家伙精神一振，眼神变得昂扬起来。

心念激发，原本残破的身躯，在木字巫文催发的精气灌注下，迅速恢复了不少，而横练功夫催动之后，更是犹如钢浇铁铸，崩裂了几个妖怪的牙齿！

“给我安静！”小家伙的一拳击出，带出了声声音爆，将面前的一只狐狸精打成了碎末！

这样的威势，吓得其他几个妖精都愣了一下，怎么还有越打越强的事情？

仔细一看，这个小家伙，原本浑身浴血，伤痕累累，现在却是已经结疤，底下新生的肌肉筋骨，根根卉突，犹如钢浇铁铸，撞、踢、砸，小家伙的打法，让陈玄看得连连点头：

“十三太保横练的功夫，就是要这么横！以前本领低微的时候，我自己就没有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对手，没有这么好好地打一场，实在是可惜了。”

朱三不看着小家伙将剩下的几个妖怪全部打死，却丝毫都没有高兴的神色，叹息了一声：“再强又如何，最后也会跟我一样，走向万劫不复！”

“是吗？”陈玄招招手，让小家伙过来，指着已经变成了猪精的朱三不道：

“看到没有，他原本是一个很强的除妖师，因为常年诛杀妖怪，身体吸收了太多的妖怪精血，在受到重创的时候，自动返祖，以此消弭伤势，变成了猪精。”

“你看到他的结局，还想继续当除妖师吗？即便最后的结局，也是变成了非人的妖魔？！”

“我要当除妖师！”小家伙坚定地开口：“只要我还是除妖师的一天，我就能为百姓带来一天的安宁，那就足够了！”

“朱叔叔，你看，这个客栈里边，还是有不少人，活了下来，这些人，难道不是因为你的牺牲，而活下来的吗？

以前你身为除妖师，与妖怪战斗的时候，想必救下了更多的人，这么伟大、高尚的职业，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即便，最后化身妖魔，被人追杀，也不后悔？”朱三不瞪着一对猪眼，粗声粗气地问道。

“我才不会后悔！”小家伙大声道：“如果我最后变成了妖魔，我就自己找一个井底，把自己关在里边，再也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