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尔德曾说:“年轻的时候我以为钱就是一切,现在老了才知道,确实如此。”
如果没有亲情可以温暖,没有爱情可以依赖,或者,即使以上二者都有,金钱都可以给人带来安全感。
这些不菲的收入,让叶江月可以独自租住在C市闹市装修简洁典雅的房子里,安全清净,出门方便;可以让她在偶尔闲适的晚上穿着纯棉舒适的睡衣,安心做自己喜爱的事,而不必担心明天的早餐,后天的水电费;可以让她在难得逛商场时,看中一件昂贵的女装,一个不菲的名包时,能够听从内心的愿望毫不犹豫的刷卡买下,而不必在柜台处反复纠结,货比三家;可以让她不必和那些大学毕业生们拥挤在水泄不通的人才市场,点头哈腰的投出一份也许根本不会有人看的简历;可以让她在面临很多人生选择或者刁难的时候,对自己或对别人微笑着说“不”……
至于博士毕业问题,叶江月已经决定放弃。在听到蔡博导的那番话之后,她知道自己再也不可能从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手里顺利毕业了。叶江月把早就完稿的博士论文扔到了角落里,开始准备工作简历。
此刻叶江月放下手中的英文字典,合上了电脑,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耐心的听着电话里尘尘一长一短的告诉自己今晚爷爷生日的情况。
叶江月刚刚洗过的长发披在肩上,一枚淡蓝色的水晶发夹像蝴蝶一样停在她的右鬓边,那并不是为了装饰美丽,而是为了避免工作时长发遮挡视线。但如此一来,却使叶江月无可挑剔的侧颜显得更加娴静,温柔。
“既然尘尘这么开心,那要不把今晚的生日聚会写篇作文,怎么样?”叶江月调侃道。
尘尘发出一声哀叹,叶江月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今晚也有不开心的。没见到叶老师,所以不开心。”尘尘叹了一口气。
小朋友真情流露的话,猝不及防的击中了叶江月早就重重包裹的心。叶江月不禁心中一暖。
正是尘尘对她表现出来的不设防的依赖,才使叶江月打算在陈府继续教下去。
“还有一个不开心,就是看见小姨。”尘尘又说。
叶江月很是理解尘尘,当年,妈妈说要再婚嫁给王大华时,叶江月如遭霹雳。这是叶江月一生最大的噩梦。
不过,尘尘的处境和自己不同。于是叶江月安慰道:
“尘尘,她是你小姨,对你也很疼爱,你爸爸一直都很疼爱你。多一个人疼爱你,不好吗?”
尘尘小鼻子“哼”了一声。
“才不会呢,我小姨不仅要夺走爸爸对我的疼爱,还要夺走我外公对妈妈的疼爱。”
叶江月一时糊涂,说:“尘尘,你为什么这么说?”
尘尘很生气的说:“我外公叫‘霏霏’,明明是叫我妈。可是我小姨还答应。她在弄虚作假。”
叶江月还是糊涂:“那你妈妈叫什么,你小姨叫什么?”
“我妈妈叫尤雨霏,我小姨叫尤雪霏。虽然妈妈去世时我才7岁,可是小时候我经常在外公家,我记得外公外婆都叫妈妈‘霏霏’,叫小姨‘小雪’。别的我记不清楚,这件事我记得很清楚。”
叶江月一时怔住,小孩子的观察力有时远比成人细致入微。
“我不喜欢小姨冒充我妈妈。”尘尘气呼呼的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