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家畜腐烂的腥臭味和垃圾堆积发酵出的臭气,直逼人脑门,令人作呕。可这里的环境却远没有那么脏乱,相反还称得上整洁。工厂的墙壁上还有多年前那场火灾遗留下的痕迹,虽有杂草却还远不及清源寺道路上那般荒草丛生。
想来这里并非传言中一般,无人赶来。
项楚拍了安宁肩膀一下,安宁猛地回头,皱眉看向他,眼神带着询问。
“看那边。”
安宁顺着项楚指的方向看去,发现墙角处有一块啃了一半的面包,旁边还有一只一动不动的耗子。
“这里一定有人来过。”安宁走过去,蹲下来拿出手套捡起地上的面包,断言道。
荼蘼鼻子里塞着两团消毒纸巾,这里的味道让她无法忍受。
“你凭什么这么说?”
“面包上没有霉点,而且上面有毒。”安宁平静地取出一个采集袋,把面包装进去。
“这面包不能吃,是用来毒老鼠的。”
背后传来阴嗖嗖的声音,听上去像是一位老人。
安宁粗略估计他至少有70岁高龄。
三人面面相觑片刻。
项楚率先回头,“老先生,您是这附近的住户吗?”
安宁紧跟着回头,仔细盯着面前的老人看了一会儿。
这是一个健硕的老人,穿的是一身十几年前款式的保安制服,手里拎着一根木棍。他带着帽子,鬓角花白,脸上一道道深深的沟壑,眼睛却炯炯有神。
“不。”老人否认,“我是这里的保安,我和厂长签订了五十年的合约,时间没到,我不能走。”
老人目光如炬地盯着这三个外来人,“我没见过你们,但我知道你们为什么而来。”
旁边的厂房里传出女人凄厉的哭喊,三人对视一眼,想要前去探查。
老人竖起手指,“嘘,小声点,不要吵到她们。”
“老先生,那里有人吗?”安宁试探道,目光落到那件发出响动的神秘厂房。
如果没猜错那里就是原本的厂长办公室。
“这里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旁人。”
安宁目光一凛,心下微动,面不改色。
荼蘼直接问道:“只有您一个,为什么会有女人的哭声?”
老人的神色陡然变得冷厉,眼神如同两把锋利的刀子朝荼蘼看去。
荼蘼缩了缩肩膀,有些恐惧。
一直都保持沉默的项楚突然开口,“老先生,请问您会做人偶吗?”
这个问题问的猝不及防,不仅是老人,包括荼蘼都完全摸不清头绪,好端端的问这个干嘛。
安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了会儿,明白了他的用意,扯了扯嘴角。
“当时整个厂子里最优秀的人偶设计师就是我。”老人说着话是,眼底的暗淡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但我很喜欢保安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