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伯清夫妇见她不上钩,又看向鄢颇。鄢颇也笑着摇头,放下阿芷,耐心指导起来。
其他人便回到水榭坐着,一边聊天一边看十六和鄢颇教两个孩子射箭。
几人看了一会儿,傅晏见赵舒而眉间不展,心中叹了一口气,想了想,却只是问谢延月说:“延月,你哥哥最近有写信回来报平安吗?”
“写了。”谢延月点点头,但似乎对其中详情不甚清楚,只得看向赵舒而,赵舒而这才接着她的话继续说:“延龄最近一封信是五天前到家的,信上说已到博陵,刚和……和她安顿下来,就写信回家了。”
谢延月一听赵舒而吐出那个“她”字,便皱了皱眉,又安慰地握住她的一只手,道:“平安就好……”她说着,却终究有些意难平,忍不住愤愤道,“她平安大家就都能清静些。”
“阿月。”林博言叹了一声,对着妻子微微摇了摇头。
一时间,坐在桌前的几人都沉默了。他们自幼相识,虽然情谊自比寻常人深厚,但也因着互相都是朋友,才更不能分明谁对谁错,更不好插手谢家的家务事。
纪伯清在桌下轻轻戳了戳妻子,两人对视一眼,连继芳性格外向些,也只好由她出来缓和气氛。她看了周围一圈,眼神忽然停在正教着自己一双儿女练箭的十六和鄢颇身上,指着两人笑道:“伯清你看,国师还说不比呢,这不就着急起来了吗?”
“真的?”纪伯清赶紧配合着妻子,颇为浮夸地附和一声道,“哎呀,好像还真是。”
桌前几人好不容易得了个台阶下,赶紧收拾心情,也配合地朝连继芳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鄢颇还手把手地耐心给阿芷讲着拉弓要诀,可十六却已经直接让阿淼上手了。不过阿淼的姿势还不太标准,她提了几句,又索性转到阿淼身后,从后握住阿淼的小手,帮他持弓拉箭,讲授要点。
阿淼认真地点头听着,十六看他学得专心,便问:“懂了吗?”
但阿淼十分诚实地摇头说:“没有。”
身后果不其然地传来纪伯清几人的憋笑声,其中就数傅晏笑得最大声。
十六充耳不闻,道:“没事,我们先射几箭找找手感。”说着,她松开手,对阿淼道,“阿淼,我指哪儿你射哪儿,你别怕,再大的事都有我在呢。”
阿淼点点头。此时,原本认真教阿芷的鄢颇也停了下来,想看这一大一小到底要做什么。
十六伸出右手,竖起的食指空晃几圈,忽然指着池中央道:“那儿!”
淼儿的一张小脸格外认真,只轻嗯一声,手中的箭瞬间飞射出去。不过那弓虽然精美,但只是拿给两个孩子做玩具用的,因此威力也不大,射程也不远,木箭只飞到水池半空之上便力竭落了下来。
十六却拍手笑道:“做得好。”
连继芳忙起身道:“国师,慢慢来,阿淼才学了这么一会儿,小心伤着别人。”
“哪那么容易伤着人,你放心。”十六笑了笑,又抽出一支箭递给阿淼,说,“阿淼,来,我们继续。”
阿淼听话地点点头。
她又看了周围一圈,食指不经意地在水榭里的几人身上扫过,阿淼胆子也是大,拉着弓,也直接将箭头指着几人,从几人面上一一掠过,最后停在傅晏身上。
那箭头虽然经过改造,但打到人身上也痛得不轻。不止傅晏,谢延月和林博言等人见状,皆是下意识地往后一退。
纪伯清也赶紧起身阻止道:“阿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