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河先摆了个架势,道:“姐姐,来吧!”
说完,他挽了几个剑花,却并不急着向十六攻来。十六见状,先一剑刺去。她的剑法并不像她平时慢悠悠的拖沓作风,反而十分凌厉迅速,一出手就从气势上压迫过来,招式凶悍,戾气腾腾。
不过她的功力本就比灯河深厚,下手时也特意卸了几分力道。而灯河见她一招袭来,忙用剑下意识地挡了一招,两剑相撞之下,他却被逼得退后几步,连忙将剑强插入地,以此接力站稳身体。
灯河有些急了,喊:“姐姐,你让着点!”
“知道了!”十六微微点头,她深吸一口气,浑身不经意间透出的隐隐戾气消散许多,“来吧。”
灯河点头,又举剑划来。十六这次收敛许多,不慌不忙地与他对上几招。灯河虽第一次见那个公子的剑法,但他记性极好,倒也学得有模有样。没一会儿,十六便心中有数了,她故意留了个破绽,等灯河忍不住刺来时,随手就将他的长剑以指弹开了。
她变走长剑,说:“可以到此为止了。”
“真的?”灯河收回剑,惊喜地跑过来问,“那你看出他的破绽了吗?”
十六含笑不语,抬眼又见鄢颇也是一脸心中有数的笑容,不禁道:“莫非鄢公子有什么见解?”
灯河一听,忙回身拉着鄢颇,喜道:“这位鄢公子,你知道吗?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
鄢颇一笑,倒也算干脆,他点点头,开始解释起来:“我刚刚看国师和灯河你过了几招,国师的招式利落干脆,以攻为主,而从灯河学那位公子的几招来看,他的招式大概是以守为主,虽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作为守势时又会时不时地露出一些破绽,但每当国师针对那些破绽之处进行攻击时,灯河的招式却突然凌厉起来。几招下来,灯河每每露出破绽之时,下一招紧跟着的就是一记绝地反击的杀招……所以,我就有了一个看法。”
“什么看法?”灯河听他分析得头头是道,不禁追问说,“我当时与他交手时也感觉到了,每当我看准他的把柄,他下一刻却能反制住我。我真是想不明白!”
鄢颇笑着答道:“其实这正是那位公子剑招的特殊之处。从表面看来,他的一招一式都以守势为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有时甚至还有明显破绽,可这些破绽正是他的聪明之处……因为他是故意露出也是故意想让人看出这些破绽的,等对手自以为抓住破绽进行攻击之时,他却反利用杀招反制,以此击溃对手,反败为胜。”
“啊?”灯河听得眉间一皱。
十六笑了一声,紧接着说道:“换句话来说,他其实是故意露出破绽,以自己为诱饵去吊你上钩,你要是上当了,也就输了。”说到此处,她还笑着安慰了灯河一句,但语气听起来却是笑话多一点,“你还算好,若是平常人来上这么几次,早就输了。你好歹还同他过了许多招。不过嘛,打了这么久你都没发现怪异之处,可见你也是莽夫一个。”
“我才不是!”灯河飞快否认一句,看起来还有些不服气,“我当时打不过他,一时怒气攻心,哪还有心思想那么多啊……不过这么说来,我该怎么破解呢?”
“不是已经告诉你他剑法的圈套了嘛,你少心浮气躁些,不去上当就可以了。不过若是还打不过……那就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技不如人,回家勤练剑法吧。”十六讲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灯河哼了一声,捏紧了剑说:“我这就回去报仇!”又回头对鄢颇感谢说,“这位鄢公子,多谢你指点,以后请你喝酒!”
他说完,又飞似的跳墙走了。
鄢颇与十六对视一眼,都忍不轻轻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