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殿内燃烧着火红的蜡烛,绣花的绸缎被面上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寓“早生贵子”之意。
白若心中欢喜,看着这满目的红色,看着眼前心爱之人,眼里是说不出的爱意与幸福。
此时的安云已经换成了一袭红袍加身,头戴红锦玉冠,羊脂白玉的冠笄端端正正的将男子乌发束在里面,整整齐齐。
棱角分明深邃的五官,如玉高洁光滑的肌肤让他帝王的身份更加显而易见,一双炯炯有神的朗目泛着寒光不怒而威一面叫人不敢直视一面叫人忍不住窥视。
唯有白若是坦坦荡荡的看着,这个男人的什么模样她都瞧见过,当年一厥不起落魄的样子、四处奔波忍辱负重的样子、运筹帷幄精明冷漠的样子……
而他最好看的样子,就该是如今这般,带着帝王的威严,却对她笑意盈盈,温柔以待!
大礼结束,安云揭了红盖头,笑意盈盈的看着白若,眉目俊朗,深情款款说:“阿若,喝了合卺酒,我们的这场婚礼就真的结束了~”
白若看着她爱慕的人,这些年为他赴汤蹈火,为他征战沙场……心里眼里都是柔情,汇集了所有的爱意,不疑有他的喝了那杯酒,液体入喉,有些凉……
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去,腹中却一阵绞痛,踉跄着倒在了地上,蓦地合眼,睫毛颤抖,眉心成川。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站在面前半点事没有,仿佛早已预料这种情况一般一脸淡漠的人。
忽的想起如今局势,能让他对自己下毒手的原因也只有兵权了,可那万般猜疑却只问了一句:“安云,你不信我,还能信谁?”
这一问犹如利刃尖刀,直刺听者肺腑。
安云脸上半怒半愧,整个人微不可见的颤抖了起来,紧紧握拳掩饰这份无奈,不知当如何答话。
他不是为了这场谋杀而反悔,而是为那句“还能信谁”而苦恼心生怨怼!
白若所言不虚,天下刚定,忠心之人少之又少,正因为如此,才不能任由兵权一家独大,他要的是将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
所以,这个女人不能活……
安云神情复杂的看着地上的人,缓缓蹲下,伸手轻轻的抚平了女人因为疼痛而强忍皱着的眉头,轻声说:“阿若啊!这天下兵马,这一兵一卒,这一将一士皆是跟着你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他们对你是从心底里的信服追从。若有一天,你要动了什么心思,这叫朕如何放心?就算现在不会,那……以后呢?有了孩子后,你即使不争权,那些人也只会认你们母子。到时候……储位之争,免不了又是一场手足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