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里,他都是最普通的那一个,永远不是最特别的!
在学校里,班上的同学都骂他野孩子,没有爸爸!讲台上的老师也总是听不见同学对自己的辱骂,看不到他们对自己的拳脚相加,每次他都哭着回去告诉妈妈,可看到的确实母亲一边在老师面前掉眼泪,一边点头哈腰求老师多关照时,他就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
的确……那样的自己懦弱了!
池赟不喜欢这样的自己,所以……他选择了以暴制暴!庆幸的是再没人敢欺负自己了,不幸的是……母亲的眼泪更多了!
那段被喊家长的日子里,她总会一边哭着一边骂着:“你能不能学学好?能不能好好念书?能不能想池早一样优秀?”
看着母亲落泪很心疼,但更多的是这样的情况让他很烦!
如今他不喜欢母亲对自己的失望,又无法无视那些对自己的辱骂!
所以,他的自我保护变成了校园霸凌!
而那些曾经欺负别人的人,变成了受害者!而他更加让老师厌恶,也更加被无视……
他甚至听到同学们议论:“他是不是有病?”
有病吗?池赟曾认真的想过这个问题,想着小时候的自己总是欺负孤儿院的弟弟妹妹,可他们从来不敢反抗,因为他是院长妈妈的孩子,他们怕……最后连院长妈妈也不要他们!
所以,他更加的有恃无恐!唯有池早不怕他,甚至在他犯了错后还会教训他!
前期,两个人总是打的两败俱伤,到了后面,池早开始换一种方式,轻言细语的安慰,好过以暴制暴的方式!
何况……他喜欢那样的方式,或许是冷言冷语经历的太多了,所以格外珍惜这份与众不同!
后面他再长大一点,问过池早:“学校有人说你是野孩子吗?”
那时候的池早脸色一暗,却又笑着说:“我们不必在意这些,人家说的只是事实!”
“你不生气吗?”池赟有些不解的问。
“为什么要把情绪浪费在这样的事情上?如果他们嘲笑我们是孤儿,那我可以嘲笑他们成绩差呀?”池早笑着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可我成绩也不好!”池赟情绪低落极了!
“可你还有一个爱你的妈妈呀?”池早继续安慰他,“如果在学校受了欺负,以暴制暴是一种方式,让自己变强大藐视他们也是一种方式,你站的地方高了还会在意地上的那些垃圾嘛?”
池赟会靠在池早肩膀上,享受着她又一下没一下的揉发,闷闷的说了一句:“可我不想听那些话!”
她听到池早叹了口气,说道:“我们改变不了别人,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存在的偏见和恶意,但我们可以改变自己!在我们没有能力去与这些抗拒的时候,我们可以选择让自己慢慢变优秀、变强大!”
池赟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后来的他很少再打架,但是依旧会有人来挑事,只不过……那时候的他可以能忍则忍了!
后来的池早参加了学校的作文比赛,写的一篇偏见作文获得特等奖,当她站上颁奖台发言时,说的那些话字字句句都是为了他!
池早在用她的方式保护自己,没有武力却字字句句攻心!
或许是这样的文字更有说服力,更能感染人,总之……在那以后,老师的态度有了改观,不会再视而不见了!
每当回忆起过去,想着这样糟糕的人生,池赟并不留恋,如果不是池早,或许……他甚至不会多爱这个社会一点,毕竟这个社会没有教会他如何爱人!
相反,他得到的馈赠都是冷嘲热讽、麻木不仁……或者,视若无睹,冷眼相待!而这个世界,唯一能够温暖人心的,不过是池早!
池早给他的关爱,比任何的人都要多!她是那样温温柔柔的一个人,却并不懦弱,她总是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
池赟的记忆回到了多年前,自己生病住院的时候,一直陪在身边的人也只有池早!身为母亲的人反倒来的最少,可那时候的池赟莫名的懂事,不哭不闹只要每天睁开就能看到那张笑得温柔的脸就行了!
小时候的池早喜欢说故事,那时候的她只知道一个沉晚舟说给她听的故事
听说是小王子!他也没看过,可是听也哓哓讲的绘声绘色,一定是最好看的故事!
可是,再好听的故事最终在听了池早讲了一个星期的小王子后,小小的池赟终于不耐烦了,每天开始撒娇了,又哭又闹的要求池早讲一个新故事……
那时候的池早为了听故事,经常会缠着医院的大人讲,但大都没有人讲这些,而是愁眉苦脸的把人赶走!
有时候也会遇到慈眉善目的老人,会心疼的抱抱池早,然后给她讲一个故事还送一个果篮!
这样蹭吃蹭喝的日子过了几天,池早就拥有了第一本故事书!
起初池赟还十分高兴,想着终于有书了……
想那是小小的池早拥有的第一本书,就拿来和自己分享!
但……到了最后,池赟明白那本书是沉晚舟送的,他也就不想听故事了!
可是,这是池赟和池早在年少时,唯一读过的童话故事!
池赟不敢置信相信,这五年里池早心里还有多少美好,想到医生说的那一切,不禁想到,或许池早有无数个无眠的夜,又或者每次从噩梦中醒来时,都会用这本书让自己清醒吧!
去相信这个世界还有美好存在,又或许……她根本没有任何期待!
如果当初在得知沉伯父沉伯母要收养池早时,自己没有阻拦,池早会不会过上另一种人生?
“你不吃吗?”池赟被池早唤回神的时候,面前已经多了一个糖人,是一只活灵活现的米老鼠,或许是举得久了,都开始慢慢化了……
池赟二话不说的接过去,放到嘴里的时候甜到心里去!正欲再说些什么,却看到池早愣在了原地,看着远处出神,手里的糖人也掉了一地,碎成了一片一片……
“池早?”池赟追着池早的视线,前方不过是一家医院而已,为什么……池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便有些不解问,“你……怎么了?”
然而还没等池赟再向前一步看个究竟,就看到池早蹲在了地上抱着头,颇为难受的喊着:“我头好痛,好痛……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