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是手来的,沈易臻醒了?
她睁大双眼爬了起来摸黑让双眼适应黑暗,结果还没等她适应黑暗,几束火把便点了起来,照亮漆黑的夜。
看着围在他们两周边的面黄肌瘦流民,她弱小无助的缩了缩身体靠近还在昏迷中的沈易臻。
颤巍巍出声的问围着他们的流民,“你,你们想做什么?”他们是想吃了他们吗?
“把食物交出来!”一个举着火把浑身破破烂烂的流民粗恶道。
“我,我没有食物!”苏韫笙吓得五官都灵敏了,出声否认,绝对不能交出食物,否则他们还未到祺地小镇就会被饿死。
“老子都闻到肉味了!”一长相粗犷的流民喝道。
“你又不是狗鼻子,你怎知是肉味而不是屎味。”苏韫笙日常嘴贱的反驳。
这句话直接激怒流民,他不再跟苏韫笙客气,招呼众人一拥而上抢起了他们的包裹。
苏韫笙要护住沈易臻不被流民碰到又要守住干粮不被抢走,虽然一个人的力量很渺小,但她还是动手护住沈易臻和干粮。
大大小小的拳头落在她的背上,她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死死抓着装干粮袋子的手一松,他们的干粮被卷走,就连水袋、竹筏和旧衣等之物都被抢走。
“站住,竹筏,竹筏你们不能抢走!”顾不上沈易臻,她起身去阻拦拖走竹筏的男人。
竹筏不能丢,竹筏是要拖着沈易臻走的,没了竹筏,他们就很难到祺地小镇了。
男人见苏韫笙追了上来,半点怜惜之心都没有,直接一拳头落在她鼻子上。
鼻梁传来巨疼,她眼前一暗,鼻血喷溅了出来,这拳头可不轻,把她的门牙都打松动了,嘴里一口的血连同鼻腔的血齐撒在干燥的地面。
“噗通”一声,她狼狈的摔在地上,眼泪混着鼻血和嘴里吐出的血一块糊在脸上。
“把竹筏还我……”她哭惨的眼睁睁看着男人拉着竹筏离开。
火把照亮的夜暗下,所有的一切又回归黑暗,闹剧落幕,只能听到低低的抽泣声。
第二日。
苏韫笙是被正午的大太阳晒醒的,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昨天她哭着哭着就累晕了过去。也不知道沈易臻怎么样了,想到沈易臻,她爬了起来朝被丢在一边的他跑去。
来到沈易臻身边时,有几只乌鸦在他身上啄着,赶走乌鸦,她无力跪倒在他身旁,压抑不住的悲伤从心底爆发出来。
“呜呜呜,沈易臻,怎么办?”她边哭边四处张望,像个迷了路的孩子。“救命啊,谁能来帮帮我……”
沈易臻没了,沈易臻没了!都是她不好,如果她能快些,沈易臻就不会死!
她低头无助的抽泣,她以为她可以救他的,最后她还是没能救得了他!
就在她哭得正悲伤时,放在膝上的手背一暖,她被泪水模糊的视线落在放在她手背的大掌上,顺着大掌朝那张脸看去,只见被她误以为死了的人此刻正含笑虚弱的看着她。
悲伤哭泣的她顿时破涕为笑,抓着他微温热的手,另外一只手狼狈又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水和血迹。“我以为你死了,吓死我了!”她难受出声。
“别哭,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他抬手心疼的擦拭着她青一块紫一块的小黑脸。
他的询问换来她的委屈,昨晚担心受怕的情绪涌了出来,好不容易才阻住的眼泪又落了下来。
没见到竹筏和包裹,加上她满脸伤痕,他大致能猜测到事情的始末,愈是心疼她所遭受的一切,而他却无能为力。
有几分厌恶起此刻无能的自己,他痛苦。“苏韫笙,你走吧!不用管我了,就让我死了吧!”
听到他的自我放弃,苏韫笙摇头。“不要,我不要你死,我也不会让你死的,都,都是我不好!”她抽抽搭搭的擦着不停滴落的眼泪,“是我太急着赶路了,夜里太黑,没,没能看清脚下的路,摔了个跟斗,把,把自己摔成这样不说,还把竹筏和干粮那些重要东西丢了,是我不好……”
脑袋靠在沈易臻的胸膛上,耳边听着他跳动的心脏声,又悲又怕的她才没抖得那么厉害。
她怕,她害怕死了,没了干粮和水,他们很快就会死。
沈易臻不忍的闭上双眼,苏韫笙的倔强让他心力交瘁,而他也害怕自己死后苏韫笙自己一个人所要面对的一切未知。
她人生地不熟,又忘记了一切,连鱼都不会处理,这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