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很喜欢现在的日子,不用奔波,不必屠戮。”
“这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我不想偏安一隅。”
“真的,只是这样吗?”冬青心底沉下去,他想起两年前熊妖贺辙被释放,巫牙山乱作一团,他十分担心白弈不顾腿伤强出头。
没想到等他飞到合奕殿,白弈正乖乖坐在那里。
他的第一反应是欣慰,又觉得不可思议,下一刻瞟到了白弈受伤的手和手边的妖珠碎片,心脏像是被石头狠狠砸中。
他有些走路不稳,控制着软绵绵的脚步走向白弈,“贺辙,是你放出来的?”
白弈冲着冬青甜甜地笑了,让冬青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可白弈很快收住笑容,眼眶微红,“怎么办冬青,我还是没忍住。”
冬青回过神来,将白弈抱紧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没关系,没关系。”
“冬青,我只有你了。”
白弈渗出的血液栈道了冬青的衣服上。
冬青赶紧拆了白弈的绷带,将瓶子里的止血粉全都倒在了她的手上,让白弈紧紧握住,等到血止住了,冬青用水将白弈的伤口清洗干净。
“绷带不要缠,伤口也不要让别人看到,白盏不会说出是你做的,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白弈看冬青的目光变得有些凉,“当没发生就是没发生吗?”
“白弈!他们知道你做了这件事,你会是什么下场你知道吗?”
白弈整理自己的裙摆,将褶皱一点点拽平整,“我知道,我听你的。”
“只是,白盏怎么办,她去万宝阁放妖珠,现在出了这种事,少不了重罚。”
“师父本来就因为她是人,对她的处罚格外轻,平日里也是不打不骂,会有什么事呢?”
“即便是这样,放——”
“那个叛徒!”
“叛徒?”冬青怎么也想不出为什么白弈会这么称呼她一直宠爱的师妹,他脊背发凉,觉得此时的白弈很不一样,只能安慰自己,白弈毕竟受了一晚上腿疼的折磨。
但是对于冬青来说,那天的白弈是她的梦魇。
有时候他盯着白弈熬的治腿伤的药,总是忍不住地想,如果他多加几味药,能不能让这个药既治不好白弈的伤,又不伤害她的身体。
作为一只守春鸟来说,他已经很明白白弈已经不适合再做判官了。
她变得偏激又意气用事,甚至都不能再做捉妖师了。
“冬青,你想什么呢?”白弈叫醒陷入回忆的冬青,问他:“你到底和不和我一起去?”
“去!我陪你去!但是你要答应我,只找龙伯帮忙寻找海骨,不做其他任何越界的事情。”
“我答应你,都答应你。”白弈满口答应,可是冬青莫名放不下心,想是什么东西卡在心里,让他对此行充满担忧。
龙伯会不会像是传闻中那样,以妖做食物,吃人不吐骨头,发怒时搅动海水,掀起巨浪,席卷房屋,毁灭周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