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相似乎是最苦痛的记忆被勾起来,脸上带着一丝痛恨,说道:“当年两国共通一河,你们擅自断流,绝了我百姓的生机,你以为你做对了?”
徐南葵痛心疾首的说道:“是啊,多可怜,本就遇上大旱之年,却又上流断水,我大夏置你大辽于死地,万千百姓没有挺过来,真是可恨。”
徐南葵话锋一转,质问道:“那么李相,你擅自调动粮种,以替换军粮,然又于十里淮水之上沉四十万斤粮食又是何意呢?”
李相露出笑颜,带着一丝赞许的目光看着徐南葵说道:“不错啊,没想到你还是查出来了,怎么样?滋味不好受吧?”
徐南葵抵下头,闷着声说道:“不好受,查到最后,在民和军之间,他们选择了百姓,四十万粮种被镇北侯截下来,重新送了回去,因为工程量巨大,只能动用士兵,至使我边塞孤立无援,无粮草,无援兵。”
李相恨恨的说道:“是又如何,只可惜那一战,竟然没有撕破防线。”
徐南葵胸腔中有一股恨意,可是却无处宣泄。
这个人,他选择了从百姓上下手,毁了来年的春种,调换军粮和春种,虽然后来被发现,却始终和他扯不上关系。
因为是镇北侯求着他告诉军粮在哪的,李相同意了,镇北侯改变线路,相约在十里淮水之上两船交互。
最后被阴了一道,春种的船被做了手脚,沉入水底,镇北侯没有办法,只能选择空手而回,可是这件事,被掩盖住了。
因为镇北侯没有查到李相的一丝一毫证据,反而把自己的把柄留在了李相的手中。
徐南葵万万没想到,她们用所有的线索查出来的东西,竟然是这个,荒谬且残酷。
徐南葵故作讶异的说道:“不过,李相你不是留了后手了吗?十里淮水上的事情不就是你动手的吗?镇北侯是个蠢的,我可不是!”
李相端坐好,看着徐南葵,笑道:“你说,是不是天道好轮回?像不像那年的断流,推来推去,最后不过是扯皮罢了,查不出任何东西,就像是你,如今也查不出来,就算是你知道真相又如何?你没有证据。”
徐南葵,低声的哼了一声,说道:“对,我没有证据,我只能查到这件事情是你一手办成的,但是我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证据,我拿你无可奈何。”
李相得意的捋了捋胡子。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闪过,李夫人取下头上的金簪向着李相刺去,却被徐南葵一把拦住。
李夫人泪流满面的问道:“你为何拦着我!他杀我儿,有害死那么多无辜百姓和将士,你容得下?我容不下。”
李夫人所遭受的的确比一般人更加的沉重,可是徐南葵拦下之后,对着李夫人摇了摇头,拉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两人对着李相,徐南葵一边从李夫人的手中,一根手指头一根手指头的掰开,把金簪拿出来,一边对着李夫人说道:“你不觉得这样便宜他了?”
李夫人说道:“今日他死,自然有阎王老爷收拾他。”
徐南葵收回在李相身上的目光,转而对着李夫人柔情的说道:“不,你要惩罚一个人,你就要夺走他最喜欢的东西,摧毁他的价值观,甚至是拿他最心爱的东西去毁坏另外一个心爱的东西。”
李夫人有一些不明所以,问道:“他没有,他没有心。”
徐南葵说道:“不,他有,他有他挚爱的国家,他用心守护的皇子李修仁,和对于当年大旱的执念和仇恨。”
李相的眼中闪过精光,大量着徐南葵,事情发展的方向已经和他的预期出现了偏差,他最后都没有放弃利用李夫人,若是今日他死了,在徐南葵探视的时候,那么最后一招就成了。
李夫人就算到时候什么不说,或者说出今日的事情,那些他培养多年的人也不会相信,只是会以为,徐南葵特意去牢狱之中赐死了他。
那么,必然会给朝政施压,而且今年的雪快下了,这场雪,带走的是徐康帝的命,和大夏的国运。
徐南葵竟然拦住了李夫人,这不对劲。
面对李相的大量和猜疑,徐南葵十分好心的说道:“李相,忘了告诉你了,我相你一直在等一场大雪吧,为了让你有活下去的欲望,我告诉你,昨天,雪下了。”
李相的瞳孔微微的放大,他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徐南葵怎么会知道他在等这一场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