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对面坐着的是宜贵人,她当然也将刚刚的话听了个全,道:“庆王注定成不了事,可事情真的像徐化说的那样,是他的家仆发现了庆王的屯兵之地?”
汤凤端起茶杯,轻轻刮了刮茶叶,道:“你见过哪家的仆人有这样的本事吗?庆王做这种事情自然是十分隐秘之地,怎么会被一个家仆就给发现了?”
“臣妾猜啊,庆王这次大约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宜贵人轻笑道。他大约是在拉拢徐相,没想到徐相可能当着他的面应承了,转了身就给他卖了。
汤凤放下茶杯,用手绢轻轻压了压唇角,问:“陛下膝下只得一大皇子,徐化难道对储君人选就没有自己的想法?”
“娘娘的意思是……”
“天下乌鸦一般黑。”汤凤冷笑,“让人查查他,本宫就不信他没有淌这浑水。”
半个月后,从边关传来的军报打破了京城的宁静。
“报!西宁攻破我边塞重镇河川,现已直逼宣府!”
曾经信誓旦旦说着西宁只是借道,并不敢对大夏动心思的大臣们彻底打脸了。西宁发兵十万,沿线直逼宣府,不过两日便破了河川,可谓是来势汹汹。
养心殿的灯火亮了一夜,宫城一晚上都没有下钥,大臣们来去冲冲,整个宫城都笼罩在一股沉闷的大罩子里,且稍不注意外面的火星子就会蹦到这罩子上来。
宜贵人与沈才人作为西宁女子当然第一时间被禁了足,徐康帝没有直接将她们枭首示众似乎已经是念及往日的情分了。
汤凤倚着承乾宫的门框,仰头看着青色的夜空,今晚虽无月色,可这满天的星辰似乎比一轮孤独的皎月悬挂在那里更添几分情意。
次日,徐康帝下旨,令驻扎在边境线上的西境军全力反击,不惜一切代价收回河川。
战事一起,日子就没有那么平淡了。
本以为大夏军队与西宁军对上定然是毫无悬念的,没想到一个月后,前线传来西境军惨败的消息,西宁竟然直破宣府,已朝延庆而来。
到了延庆便离居庸关不远了,京城危在旦夕。
西宁军的勇猛几乎是超出了预判,像这样惨烈的战况还从未发生过。徐康帝知道,这一次是他误判了形势,以为是只猫,没成想却是一只咬人的老虎。
“陛下,西宁不比北狄以武治国,可他们这次却有如此战力,臣怀疑或许咱们失利的不仅是在战场上。”周遂之向徐康帝上奏,道,“军报上说,西宁军队总能在我军行动之前抢先一步,我军的动向似乎时时被他们掌控着。臣怀疑,恐怕是有奸细已经混进来了。”
说到奸细,自然是宫里那两位西宁女子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