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
在天下人都认为她是妖妃奸妃的时候,他毫无疑问地站在了她的身边,给了她最强的保护。在她性命攸关,光环尽失的时候,他仍然不忘保护她,甚至数次想要带她离开。
这样的冯弦机,怎么不配获得她的信任?说到底,她信的不是雷暮,而是雷暮背后的他。
海棠想明白后,默默地注视着凤玉的背影,暗忖:难不成凤主这样的绝世女子,真的只有一个冯弦机肯真心对待?
冯弦机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是要当皇帝的人啊,他们如何能在一起?一南一北,相隔千里,见一面都要跑死四五匹马,如何相守?
凤玉走出好远了,却不见海棠的声音,转头一看,她竟然双目空空地看着前面,似乎陷入了沉思当中。
“想什么呢?”
海棠回神,匆匆跑上前来:“主子,等这阵过去之后你要不要选招一位王夫啊?”
凤玉:“……”
“为了王室的传承,你总得选位王夫生儿育女才行啊。”
海棠刚刚掐指一算,凤主今年已二十七岁,同样年龄的女子恐怕已经在看儿媳女婿了,只有她还孤零零的一个人。
“有了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子,日后也有了期盼了啊。”海棠心疼她这些年来为王室的付出,不想她守着王座孤独终老。
孩子……曾经她与大夏皇帝也曾孕育过一个孩子,她清楚地记得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感觉,她能感受到那是一个坚强的小生命。思及此,凤玉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让人窥探不透。
“再说吧。”
王室的子嗣繁衍的确压在她一人的肩膀上,可她不想为了一个继承人而去生孩子,那样太冷漠了。她狠了这么多年,唯独在这件事上狠不下来,她甚至抱有一个单纯的幻想。只为自己喜欢的人生孩子。
海棠适时地终止了话题,点到为止。
第二日,雷暮重振旗鼓再次杀来。
海棠按照凤玉吩咐的,惜败于他之手。
其实也算不得相让,这一次有了心理准备的雷暮的确更能稳住心神不被海棠干扰了。他的招数和功力不在海棠之下,加上实战经验十分丰富,胜她一局似乎也合情合理。
这一次,海棠负伤了,为了表示公平,第三局照样约在了明天。
雷暮下手有分寸,只划破了皮肉,并没有伤到筋骨。凤玉找人帮海棠包扎了伤口,坐在一旁,摇着扇子道:“明日可以不用比了。”
“嗯?”海棠眨眼,表示意外,“不比怎么分出胜负?”
“比武的目的是拖延时间,哪里是为了争个输赢的。”凤玉笑她。
海棠的眼底浮现出一层遗憾之色,她好久没有遇到有意思的对手了,有些上瘾。
“不是约好了三局么,明日不去会不会说不过去啊。”海棠嘟囔,小心翼翼地瞥她,“而且我可是以你的名义去比的,当缩头乌龟败坏的是你的名声哦……”
“你才是缩头乌龟。”凤玉随手将手里的扇子扔了过去,打在她的胸前。
海棠装模作样地倒下:“疼,疼……我可是负了伤的。”
凤玉丝毫没有被她浮夸的演技给糊弄到,摆明了说:“算算时间,消息也快传来了,拖延两日没什么问题。”
“那要是明天雷暮来叫阵呢?”
“叫呗,他打伤了女人,还不准人家休息休息?说出去名声不好听吧。”
海棠胸口一闷,为雷暮感到不值。想他也是赫赫有名的少年将军啊,怎么就落到这个圈套里面去了?这比还是不比,赢还是输,全被眼前这女人也算计了去!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不服气哦。”凤玉挑眉一笑,妩媚的脸蛋儿上露出一丝调笑之意,倾身向前,“怎么,看上雷暮了?”
“才没有!”海棠慌忙否认,“一个连我都打不过的男人,我怎么会看上他,呵呵……”她干笑两声,仿佛是加强可信度。
凤玉双腿交叉,歪着身子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道:“嗯,没有,你就是看上他的武功了而已。”
海棠:“……”
好恨啊,她终于明白了那些恨她又干不掉她的老头子们的心情了。
第三日,雷暮等到了巳时一刻,城门紧闭,人还没有出现。
礼貌且克制地又等了一刻钟后,他忍不住派人叫阵。
“雷将军,女君昨日伤势过重,今日与雷将军一战恐怕要延迟了,请雷将军见谅!”城楼上传来一声洪亮的嗓门。
雷暮蹙眉,伤势过重?昨日他好像就是轻轻挥了一刀吧,怎么就伤势过重了?
“雷将军,女君与您的约定不会作废,只是今日实在难以赴约,请雷将军明日再来。”城楼上的声音再次响起。
雷暮思量了一番,以为是自己没有控制好力度,伤了人家。如此,点了点头,带兵退去。
毕竟是女人,他可以忍让一下,雷暮如是想到。
第四日,雷暮如约而至,“女君”仍然没有出现。
第五日,雷暮确定自己被耍了,让人在城楼下叫嚣了半个时辰,狠狠地羞辱了一番这位出尔反尔的女君。
“雷将军,女君与您的确有三局之约,可当时也没说好是连着三天比完啊!女君如今被您打伤,起不了身,您难道是想趁人之危?”南疆将士倒打一靶,丝毫不吃亏。
雷暮胸闷气短,扔下一句狠话:“既然如此,明日若女君再不出来应战,我便率兵攻城,这可算不得我违约!”
回去之后,雷暮便召集了副将们重新商讨作战方案,既然了解了这位南疆女君阴险狡诈的迎敌方式,那他们就要适当修改作战方法,以便一举拿下。
雷暮很有信心,他此次带出来的都是西南军的精锐部队,比起南疆那短短两年才凑起来的队伍实在是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儿。只要指挥得当,三日拿下俪都不成问题。
他信心满满地看着南疆地图,势要一雪前耻。
“将军,王爷来了。”正当雷暮对明日的战略部署稳操胜券的时候,前哨突然传话来。
“王爷?他怎么会来?”雷暮唰地一下从椅子上起身,匆忙奔了出去。
西南军营地外,冯弦机正在下马。
雷暮定睛一看,那身材魁梧气宇轩昂得男人,可不是自家王爷?
雷暮的第一反应是:行了,南疆绝对死翘翘,不用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