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
皇后,也就是从前的瑞王妃,端着甜汤来请安。
瑞帝对她一向敬重,见她这么晚还没有休息,上前握着她的手关切地道:“你身子不好,该早些休息的。”
“陛下记得关心臣妾,怎么就不记得关心自己呢?”皇后温柔地回道,“政务虽多,也要慢慢来,您现在年轻身子骨扛得住,老了可受罪了。”
瑞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皇后教训的是。”
“臣妾惶恐。”皇后赶紧退后一步,低头。
“好了,咱们夫妻还有这么生分吗?来,陪朕一起用这汤,朕一闻便知道是你的手艺。”瑞帝拉着她一起坐了下来。
宫人将汤分成两份,两个小盅,分别摆在帝后的面前。
“嗯,这鱼汤着实鲜美,入口细腻不见腥味儿,处理得很好。”瑞帝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陛下喜欢就好。”
瑞帝道:“以前在王府你就爱下厨,如今做了皇后这些事就不必自己亲手做了,朕看着心疼。”
平心而论,无论是从前的瑞王还是如今的皇帝,他都没有太亏待过妻子。虽然在利益上将妻子与自己牢牢地捆绑,甚至有时候会利用,但在内宅却给了她绝对的权力,任何人都无法与她抗衡。再加上他温文尔雅,细心周到,这样的夫君从前便让人羡煞至极,如今登上了皇位,更是让人感叹皇后的好福气了。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皇后也从不辩解,微微一笑,将一切都藏于心底。
“伺候自己的丈夫怎么能假与他人之手呢?不管臣妾是什么身份,都是陛下给的,当然要尽心尽力地服侍陛下一人。”皇后温温柔柔地道。
瑞帝看着她,眼底不乏爱意。
“陛下,许周大人回来了,有要事要面禀。”小太监进门通报道。
瑞帝收了眼底的情绪,放下汤碗,道:“传。”
皇后起身:“陛下既然有要事要忙,臣妾就先回去了。”
“不急,你今晚留下来与朕歇一块儿。”
“那臣妾到后面去躲一下,外臣在此,臣妾不方便出现。”
瑞帝很满意皇后的知礼识礼,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待皇后进了内室,许周也被小太监引了进来,请安过后,他向瑞帝呈上了自己的调查报告。
“臣受陛下所托,在南疆暗中走访,总算是不负使命。”许周道,“西南王起初的确是派兵攻打南疆,只是前锋部队的主将雷暮与南疆女君单独约战两局之后,大军突然就撤离了南疆。”
瑞帝手里拿着调查报告,一目十行地看了过去。当看到南疆女君与西南王已结成盟友的地方,忍不住一掌拍向了桌子。
“混账!”
许周默默低头,自然知道他在气恼什么。南疆本可以成为一柄刺向冯弦机的利剑,可如今却让人大失所望,他们结成了盟友,那共同讨伐的敌人是谁,自然是瑞帝了!
“陛下,如今南疆的战略作用已经失去了。”许周道。
瑞帝冷笑了三声,目光重新放回折子上面,注意力落在了“南疆女君”这四个字上面。他问道:“这女君是否是南疆王室的血脉?当年不是都清剿干净了吗?”
“臣在俪都城待了这些时日,得知南疆百姓都很信服这位女君,对她的身份也毫不怀疑,似乎是因为女君手里有传国玉佩。”
“就一枚玉佩而已,有这么大作用?”
“南疆传国,必有玉佩佐证。南疆王室无论男女诞生都会被君主赐予一枚玉佩,样式大同小异,但女君这枚玉佩与王室其余的人不同,她的玉佩似乎是上一任南疆王亲自传下来的。臣没有见过这枚玉佩,但是曾经的南疆旧臣都很认为她的身份,因此可以推断这位女君身份定然是无疑的了。”
“你潜伏这么久,可用弄到女君的画像?”
许周从怀里掏出叠好的纸张,上前展开,道:“女君出行隐秘,就算走访民间也从不张扬。幸而臣臣运气好,俪都封城前曾见过她与一小孩儿在街头闲话,趁机画了下来。”
许周将藏于胸前多日的画像缓缓展开,瑞帝抬眸看去,待画上的人露出完整的面容的时候,他突然震惊地站了起来。
“怎么会是她!”
画中人,就算化成灰烬他也认得出来。
许周是他的暗桩,从前瑞帝不受宠,他自然也少有机会入宫,自然没有与画上的人打过交道。可当他看到陛下这般慌张又震惊的神色之时,他隐隐觉得这个女人对陛下来说会很棘手。
瑞帝一把抓过画纸,从头到尾地看了数遍,眼神像是要把这纸灼出一个洞来。
内室,皇后听到了这样大的动静,起身走到帘后,轻轻地拨开珠帘往外瞧去。瑞帝正捉着画纸不敢置信地上下看,纵然是一眼就认得出来的面孔此时也反反复复地看,生怕错判了。
画像对着她的方向,她双眼一眯,凭着一个轮廓就知道他为何受到了如此大得震动。毫不惊奇,能让他这般惊慌失措的人,似乎也只有她了。
汤凤,她果然没有那么容易就消失。这不,换了身份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