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卿聿没有留下,鹿幽悠梳洗之后也就睡下了。
第二天,卿聿一切照旧,又是在兰时阁留到很晚才离开。席间鹿幽悠也继续面无表情的承受各种羡慕或嫉妒的目光。
接着第三天。鹿幽悠觉得自己的戏快要演不下去了,要她一两天不说话众人可以当她是故意摆脸色,如果每天都这样,那就明显是有问题。在她和卿聿通过“读心术”交流之后,卿聿也点头表示赞同。
接着卿聿大声宣布道:“既然小幽实在舍不得,那今夜我就留下吧。”
说完抱住鹿幽悠,正好拦住了她打算打人的手。这三天卿聿没少在众人面前占她便宜,如果不是早知道卿聿别有目的,她真的会认为这是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占人便宜的纨绔子弟。不,或许这人其实根本就是个纨绔子弟!
什么叫今夜留下来,他又在计划什么?
房间内。
你又想做什么?鹿幽悠怒瞪着坐在软榻上的卿聿,十分不客气。
他说留下意味着一整晚房里就他们两个人,虽然她知道不会发生什么,也不会让什么发生,但有他在,她一整晚都别想好好睡觉了。
呸,是她一整晚都要担心这人是不是又要算计什么。
“今夜应该就能抓到凶手了。”
卿聿的语气忽然变得正经了些,连带着鹿幽悠也紧张起来,这么说他能确定凶手今晚就会来杀他们?也不对,之前死的都是男子,而且也没有一次是死在兰时阁里的,所以她应该是安全的吧?
“还记得你脚上的瘀伤怎么来的吧?你说你是不是安全的?”
鹿幽悠当然记得,水下的事情造成的心理创伤太大,导致她这几天夜夜做噩梦,而且这个状态估计还会持续一段时间。
既然事关她的小命,鹿幽悠也不放心都交给卿聿安排,他们是不是应该先准备些什么?既然知道犯人会来,不是应该布下天罗地网,做好万全准备吗?可是卿聿什么都没做,只是坐在那儿。
好歹想个办法让她在关键的时刻可以自保吧?
“不用,只要等着就好了。要喝茶吗?”卿聿很轻松。
在注意力高度集中了不知道几个时辰之后,鹿幽悠还是睡着了。
好冷!
几乎是瞬间被冻醒的,鹿幽悠睁开眼睛时还是一片漆黑,显然天还没有亮。记得睡着前她一直都坐在桌边,为什么现在会在床上?甚至还盖着被子。想要坐起来,肩膀却被另一只手按住。
别动。
一个低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是卿聿,鹿幽悠几天已经很熟悉这个声音了,那么按住她的应该就是卿聿了,等等,这也就意味着,卿聿就睡在自己的身边?!
别动?怎么可能!鹿幽悠试图推开卿聿,要自己跟一个除了名字什么都不知道的陌生的男人睡在一张床上,开什么玩笑?
可是很显然推不开,她的肩被紧紧按住,因为靠得很近,能依稀看到卿聿的脸正一本正经地看着另一个方向,到这个时候鹿幽悠也知道他应该是有别的用意了,停下挣扎观察着整间屋子,房间的温度明显不对劲儿,如今还是夏天,可是这温度起码是零度以下了吧?即使盖着薄被也犹如置身冰窖之中,冻得她微微发抖。
接着又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门口正在靠近,而且每靠近一分,周围的温度也跟着下降一分。有人!在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黑暗之后,她大概也能看出来有一个人影正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地走向他们。
这次改为她死死地抓住卿聿的手臂了,她很害怕,却又不敢乱动怕被那人知道他们其实醒着。直到人影来到了床前,鹿幽悠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和一股腐败的气味,那种感觉与那晚在河里被头发缠住时一模一样,鹿幽悠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吓得她下意识地都忘记要呼吸,抓着卿聿的手止不住的颤抖着。
一瞬间,不知从哪里来的水漫上床将她整个人淹没,卿聿也消失不见,她此刻就像又回到了水里一样,不能呼吸,四周一片黑暗,她只能下意识的想要往上挣扎,双脚却又被什么拉住动弹不得,她这一次不敢再低头去看,就怕再看到与上次相同的画面,只能更加拼命地蹬腿。
这一次鹿幽悠并不知道要憋气,因此肺里的氧气几乎立刻就所剩无几,在加上惊慌,她随时都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失去意识,就在她不得不放弃想要吸气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女子尖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