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女鬼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鹿幽悠见桃木剑管用,正欲再刺过去的时候,女鬼的头发忽然迅速变长,缠上她的双脚将她扯倒在地,然后原本被她砍断的手臂忽然动了起来,死死地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动弹不得。桃木剑也因为这样摔在一旁的地上。
鹿幽悠拼了命地挣扎着想要去捡桃木剑,可是不论怎么用力都还是差一截。
“我的手,我的手!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手被砍断显然惹怒了穿着喜服的女鬼,她的声音越来越刺耳,并且不停地加大了手里的力度。
鹿幽悠惊恐地张大了双眼看着尽在咫尺的女鬼,那女鬼的头又一次掉下来,正好就掉在她的耳朵边,发出诡异的笑声。
原本按住她手的那只断臂松开了,染着血红色指甲的手向她的心脏处伸过去。
鹿幽悠只觉得胸口一阵冰凉,有什么刺了进去,接着一股阴冷的感觉席卷全身,好像让她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接着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心脏处传来一阵如撕裂一般疼痛,好像有什么要被人硬生生地拽出来一样。
这一刻的鹿幽悠好像能感觉到一只冰冷彻骨的手正捏住她的心脏,可是她的神智已经开始涣散,大概是身体为了逃避这样的痛苦,所以让她的脑海里开始产生各种各样的幻觉。
要死了吗?
鹿幽悠只觉得自己现在很累很累,很想闭上眼睛。可是才有这个意识时,又是一阵撕扯的疼痛。
因为这剧烈的疼痛让她找回了意思清明,她不甘心,绝对不能死在这里,使出全身所有的力气终于抓住了桃木剑的剑身,直刺向那女鬼的心脏处。
“啊!”女鬼尖叫着松开手,退开了。
“咳咳咳咳!”胸腔灌入空气,鹿幽悠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浑身都是冷汗,牵动到胸口上的伤口,火辣辣的疼。
“心,我要吃了你的心。”女鬼的胸口还插着桃木剑,痛苦至极更加不肯放过她。
鹿幽悠刚才的反抗就已经到了极限,整个人犹如在地狱里走了一遭,此刻软软地倒在地上,连半分多余的力气都不剩,瞳孔微缩,只能眼睁睁看着女鬼的手再次伸向自己的心脏。
“不自量力。”一个声音飘飘渺渺地传来,接着是几声琴弦拨动的声音,琴声连成一曲,声音清冷悠远。
女鬼听到之后立刻尖叫着后退两步倒在地上,桃木剑发出隐隐白光,与卿聿用剑时的那种光十分相似。接着女子的胸口开始燃烧起来,火苗飞速席卷全身,整个人都烧了起来。最后地上只剩一片黑色烧焦的痕迹和一张人形的白纸,头的部分被撕开,落在一旁。
“幽悠!”卿聿低沉的声音自远处传过来。
接着人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见到他,鹿幽悠这才放松下来,双手还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躺在地上默默地盯着他,看着看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卿聿见她默默地掉着泪,又看到她衣裳上沾了血,连忙蹲下扶起她让人半靠在自己怀里:“你没事吧?”
有事!有大事!她居然又受伤了,胸口痛,手也痛,可惜没那个力气说话。
“你来晚了,每一次。”声音远远地传来,男子的声音冰冷,似乎话里有话。
“沅离!”卿聿的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起身就想要追过去,感觉到怀里的重量,低头把她轻放到地上,嘱咐道,“你们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说完等不及鹿幽悠回答,就起身将一面小小的铜镜、几张符纸和一把小巧的匕首放在她的手里,接着双手结印,鹿幽悠周围白光一闪,地上出现了一个灼烧过的圆形痕迹。
“若是有人过来,就用匕首,万事小心。碎墨,幽悠先交给你了。”卿聿说完就往浓雾中追去。
鹿幽悠没有看到碎墨在哪儿,她只是看着卿聿离开的背影,忽然就生出了失落感,明明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偏偏就像是被抛弃了一样,从此以后世界上又只剩下她一个人一样,一瞬间脑子里出现了许多小时候的回忆,从意识到自己是孤儿起,她就知道自己是被遗弃的那一个,她怕孤单,也怕一个人独处,所以她喜欢热闹。只是人长大了,那些感觉也就被埋在心底的最深处,几乎很少再出现过了。如今突然牵扯出以前的回忆,立刻又感觉到眼睛热热的,连忙闭上眼,告诉自己没事。
人从来都是孤单一个的,谁都不可能陪谁一辈子,所以在身边的就珍惜,不在的也不可强求,这道理她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