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幽悠倒是没什么意见,跟卿聿在一起久了,也不是没试过风餐露宿,如果没有楼京墨在,她或许还觉得两人在山洞里避雨说起来还挺浪漫,毕竟干柴烈火,孤男寡女,说不定她今夜就能把卿聿给拿下了!
可惜多了个电灯泡,哪怕这个灯泡此时还晕着。
“咦”两人原本坐在地上,鹿幽悠无意抬头却发现山洞的石壁上似乎画着什么,拿起一根柴火凑过去照了照,居然是几张壁画。
画上有山有水,上面明显站了两波人,看起来像是在打仗,山水之上还有一人一龙在对峙着。
另一幅画上天降大雨,地上的人都被水淹没了。
鹿幽悠回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卿聿。
卿聿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只觉得好笑“你又知我看得懂”
鹿幽悠点头,懂,当然懂,又人又龙,而且那条龙看起来应该就是应龙,这壁画一看就是有故事的,这方面神棍不懂还有谁懂
走回来坐在卿聿身边,双手抱膝望着他,一副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的样子。
“我可不会讲故事。”
“没关系,你讲什么我都爱听!”
卿聿笑起来,这人自从表白后,不只是爱撒娇,连嘴巴也变甜了不少,就像那些用甜言蜜语骗小姑娘的轻佻公子。
这么一想,自己倒成了被调戏的对象
卿聿摇了摇头,抛掉这个古怪的想法。这些年遇到的人不少,其中也不乏对他抱有好感的,但是还真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态度对待他,尤其是在他已经表示过拒绝之后,不仅没有心生厌烦,反而觉得新鲜有趣。
见鹿幽悠有兴趣听,就一一讲给她听。
壁画上的龙就是应龙,与它对峙的那人则是雨师赤松子。
应龙地位尊崇,于五方主中央,为云雨雷霆、沟渎河川之神。
赤松子本是神农雨师,亦是上古雨神。
上古时期,黄帝与蚩尤大战,黄帝命令麾下应龙攻打冀州之野,当时应龙卷来河水,企图淹没蚩尤的军营。
但是在察觉到应龙的意图后,蚩尤那边就请来雨师赤松子相助。
应龙虽然能蓄水,但赤松子却能够自由操控那些水,所以到最后应龙不仅没能淹没蚩尤军营,它卷来的水还差点把黄帝的大营给淹了,那一仗因为这个缘故,应龙大败。
后来黄帝又请来神女帮忙,最终才停住了大雨,并且一举歼灭了蚩尤大军。
但是应龙也在大战中受了重伤,没有办法再返回神界,只能留在黄帝身边应了雨师之职。
“那赤松子呢?”
卿聿摇头“或许回了神界,或许四处云游,又或许那场大战中就已经为应龙所杀,无人知晓。不过也曾听说后来有人称见过他,但也无法证实。”
这么说起来,其实真正的雨师应该是赤松子,只是因为是战败一方,没有记载,结果雨师反而变成了应龙。
那么久远的事鹿幽悠也就当一个故事听了,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赤松子这样的结果她也不觉得意外。
又看了看这些壁画,显然都不是近期画上去的,这上面记载的也不是那么风光的事情,作为以应龙为傲的凶犁宫,为什么会把这些记录在这个山洞里
“咳咳!”一直昏睡的楼京墨咳了两声,打断了鹿幽悠的思绪,不过大概是喝了不少酒,楼京墨并没睡醒过来,而是翻了个身又睡了。
鹿幽悠见卿聿的目光落在楼京墨身上,似乎在想什么,只当他是在担心凶犁宫。
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是继任大典了,这场大雨还下个不停,就连祈雨书也毁了,如今是因为朝廷一向不介入凶犁宫的事,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典之后他们就回来迎接新的雨师,到时候想隐瞒也瞒不住了。现在的凶犁宫看起来好像真的已经无路可走。
也许楼冬凌真的能扭转乾坤如果她是凶犁宫人,现在大概也会把楼冬凌当做唯一的指望了吧。
鹿幽悠毕竟也是大病初愈,没一会儿也靠在卿聿肩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时,火已经熄灭,鹿幽悠眨眨眼,发现自己居然还靠在卿聿肩上,而他大半个身体挡着山洞口,挡住了外面的风雨。
心里暖暖的,难怪昨夜睡着也不觉得冷。
感觉到身边的人动了动,鹿幽悠立马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卿聿稍稍推开鹿幽悠,确定她不会因为他的离开磕到头后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臂。
石壁当然没有卿聿的肩膀舒服,鹿幽悠也就假装醒过来,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正想说话就发现昨夜躺在那里的楼京墨不见了。立刻就站起来“人呢?”
“大概是醒后离开了。走吧,我们回凶犁宫去。”卿聿却不惊讶,更没有去找楼京墨的意思,而是撑开伞带着鹿幽悠往回走。
不找了那昨晚他们在这儿守了一整夜是为啥
鹿幽悠一边走一边频频看向卿聿,这人该不会又有什么打算没有告诉她吧?虽然从认识到现在,卿聿已经基本上不会给她挖坑了,但他也还是很少会把自己的想法都说出来。
不过鹿幽悠倒也没有那么在意这一点了,反正,迟早有一天她会让他主动说出来的。
二人刚走到山门,就见一个凶犁弟子打着伞站在门口,见到两人立刻迎过来“卿公子可算回来了,宫主和主事让我四处找你呢!请快跟我来!”
三人匆忙走进去,那个凶犁弟子却并没有带两人去正殿,反而去了东配殿夏曲的房间。
夏曲的房间外有两个弟子等在那里,都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样。
二人直接被带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