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鹿幽悠低头好奇地打量那手绳,只留了个头顶给他,毛绒绒的总觉得像个小动物,卿聿忽然就想伸手摸一摸。
碎墨刚才已经把昨夜的事情告诉他了,原本以为夜叉与碎墨有恩怨,去而复返也是冲着碎墨而去的,哪知道夜叉想杀的竟然是鹿幽悠。
在那一刻,卿聿什么都没说,只是起身朝着湖边走来。
如果不是沅离及时赶来,只怕夜叉也不会放过鹿幽悠,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又陷入了危险。
第几次了?
远远的见她蹲在地上耸搭着脑袋的模样,瞧着瞧着忽然又生出些许怜惜。
卿聿的思绪有些乱,鹿幽悠却不知道这些,虽然不明白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但收到他送的东西还是很开心的,抬头笑着看他“谢谢。”
他抬到一半的手一顿,又放了回去。
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听碎墨说昨夜沅离与你单独说了些话,他跟你说了什么?”
“你来就是问我这个”
雀跃的心一下落了回去。
他不关心她昨晚差点被夜叉挖了心,却只关心沅离说了什么?估计他关心的也不是沅离说了什么,而是有没有提到关于姜箬的什么吧
撇撇嘴,想想也是,他会关心的也只有姜箬而已。
其实卿聿就算不问,她也会把沅离说的话都告诉他的,可是她现在不想说。
一点也不想。
不想再搭理他,正欲起身,却发现河面的倒影里自己的背后多了一个人,鹿幽悠手一抖,下意识地就揪住卿聿的衣裳,却不敢转过头,需知多少炮灰均死于回头杀。
只得慢慢再看向河面,那人依旧站在鹿幽悠身后,一身紫藤色的衣裳,面容娇俏,此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鹿幽悠细看面容,竟是昨夜那个差点被夜叉杀死的少女。
卿聿正打算捏诀,那紫衣少女脸色一变,连忙摆手:“别,别,本姑娘可是斯文人,不会动手的!”
两人皆有些意外。
“你,有事吗?”鹿幽悠瞄了一眼少女身后背着的长刀,真没看出她是斯文人。
“咕咕……”少女还未开口,肚子先叫起来,干笑着肚子“嘿嘿”两声,问,“有没有东西能填填肚子先?”
鹿幽悠拿了干粮给少女,少女大口大口地吃了,又喝了一壶水,心满意足地抹了一把嘴:“嗝,好久没吃得这么爽了!”
“你叫什么名字?”见她吃完,鹿幽悠看着少了一半的干粮,感叹这少女看着小小的个儿,胃倒是真的大。
“名字?”少女皱眉想了一阵,“没有,老娘就叫紫藤精,哪有那么文绉绉的东西。”
刚才谁说自己斯文来着?
“那你来找我有事吗?”
“那当然,老娘看起来像是没事儿找事儿的主吗?”紫藤精又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昨晚是你们救了老娘一命,说吧,想要什么。”
说完拍了拍放在一边的长刀。
听到这儿,卿聿起身:“我去看看马车。”显然对紫藤精所谓的报恩没什么兴趣。
“喂,你走什么!”紫藤精撇嘴,看向鹿幽悠,“小姑娘,你想要什么?”
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叫自己小姑娘,鹿幽悠总觉得别扭,不过当然这些精怪的年龄绝对是她十倍以上:“没有没有,我没什么想要的。”
少女拿着大刀起身,一手叉腰:“什么叫没什么!说!你们是不是看不起姑奶奶!要不是昨晚没带着家伙,老娘还需要等着你们来救?”
所以说,报恩有时候也是个负担,看着已经略显拥挤的马车,鹿幽悠只得叹气。
入夜后,因为路上耽误了些时间,赶不到下一座城里,众人只得露宿在山脚。
鹿幽悠睡到半夜突然醒过来,原本想翻个身,耳边却听到有点动静。她与姜箬睡在马车内,紫藤精嫌车内太挤,决定与卿聿三人幕天席地,所以有动静自然只可能是姜箬了。
因为怀疑姜箬的真假,她一时间也没了睡意。
身边的人又等了片刻,然后掀开车帘走出去。
这么晚她出去是要做什么?鹿幽悠连忙悄悄跟在后头,路过尘小土身边时,本想叫醒他一起,可不论自己怎么拍,他都没有反应。最后怕姜箬走远了,她只得一个人跟上去。
姜箬一直往树林深处走,鹿幽悠不敢跟太近,姜箬是妖,谁知道跟近了会不会被发现,幸好她穿得红衣,在夜里倒是十分显眼。
又走了一段距离,姜箬停下,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过了一会儿,起了风,林中的鸟儿似乎受到惊吓全部飞起来,鹿幽悠也能感觉到危险的气息,竟让她有些透不过气。
姜箬也有所察觉,脸上的冰霜消融,露出妩媚的笑容:“你来了。”
一团黑色的雾气从树林中出现。
哪怕还看不清脸,鹿幽悠也可以肯定眼前的人是谁。
果然,在黑雾渐渐散去之后,露出了那个人的脸,正是昨夜那个想要杀她的夜叉!
鹿幽悠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昨夜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果被这个变态妖怪发现,只怕自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再逃一次。
黑色的雾气散去,夜叉终于露出原本的容貌,一双细长的桃花眼,鹰钩鼻,鲜红色的薄唇此刻正微微上扬,竟是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妖异之美,仿若黑夜中绽放的曼珠沙华,美艳无比,却又让人心生恐惧。
夜叉伸出手抬起姜箬的下巴:“可有想我?”
姜箬也笑,一改白日那冷漠模样,眼中满是情意,伸手勾住夜叉的脖颈:“当然。”
说完就仰起脸对着夜叉的薄唇吻了下去。
鹿幽悠的脸立马变得通红,躲回树后,这是什么情况?脑子里浮现出四个字,捉奸在床,不对,这儿也没床,不过他们是妖或许没那么讲究?
不对,她又在脑补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