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聿?早啊!”沈辉月从另一边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罗盘四处看着,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卿聿,沈家精通风水,她昨晚就觉得这整个大宅处处透着不对劲,因此一大早就拿了罗盘把里里外外都走了一遍,因为见识过卿聿的本事,又正好遇到他,正好有些事情想要找卿聿商量,于是打着招呼朝着他走了几步,可是才走近就发现了他身后跟过来的刘余姗,有些意外,“刘小姐也在这里?”
“叫我姗姗就好了,昨晚的事我还没有谢谢沈姐姐呢!”刘余姗甜甜的一笑,走过来亲昵地挽住沈辉月的手。
沈辉月倒是打从一开始就很同情刘余姗的遭遇,加上刘余姗嘴甜又漂亮,因此回以一笑:“你俩在一起……散步呢?”虽然她也觉得不太可能,卿聿这人从她认识的第一天起就一直是一副禁欲的模样,要他和昨晚才认识的人一起散步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刘余姗的确让人没有办法心生讨厌,两人走在一起看上去也算登对,万一真有什么发展倒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打从歇了心思过后,沈辉月就一直很期待究竟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样一个人动心。
卿聿不打算回答她这个明显带着调侃意味的问题,只是指了指刚才蹲下的地方:“你要是闲着没事就去那里看看。”说完迈开腿就走了。
沈辉月知道他能这么说一定是有道理的,于是收起玩闹的心思走过去,罗盘上的指针一转,果然就是这里!
这一天平安无事,什么都没有发生。到了夜里大家也就各自睡去。
一片黑暗之中,卿聿忽然感觉到梦萦绳上传来一点点暖意,瞬间睁开眼坐起身时,只见一个人坐在床边,正笑盈盈地看着他,卿聿深吸了一口气,那样熟悉的眉眼,那样熟悉的笑容,她就那么坐在那里,整个人身上染上一层柔和的光。她还是那样,和他记忆之中的她一模一样。
卿聿缓缓地抬起手,他知道自己的手在颤抖着,但还是坚定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人的脸颊,轻轻地,颤抖地喊道“幽悠。”
她只是微笑着看他,没有回应。
“幽悠。”
“幽悠。”
一声声的呼唤,可是每一次都没有得到没有回答。
他缓缓地闭上眼,掩盖住眼中与心底的失望。
等他再睁眼坐起来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而已。
卿聿将手放在额上,自嘲似的笑了笑,眼中只有一片荒凉,看着手腕上毫无变化的梦萦绳,捂着胸口。
唤她的名字,一直是卿聿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分辨现实与梦境的方式,因为知道如果真的是她,一定会回应,不论他唤她多少次,她都会回应。
卿聿一早走进门就看到有人在饭桌上正讲得唾沫横飞。
“所以说我师父昨日做的那一场法事已经震慑住那个鬼,他现在别说是害人,只怕自己的道行都不保。”说话的是司良旻带来的徒弟之一,他原本就极其讲究排场,这次只是徒弟就带了六个来,昨日那场法事听说做得颇为热闹。
那场做法虽然在做完后的一段时间里的确压制住了大宅里的阴气,但是那个鬼不在这里,当然也就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而且那场法事的效果到今天也已几乎所剩无几。
相信司良旻自己也应该是很清楚刘家大宅的问题并不是一场做法可以解决的,但是要让事主觉得给得红包是值得的,法事自然不能少,这就像是大家的穿着,哪怕是穿着短袖拖鞋做法,效果上也是没有任何影响的,但穿着道袍来做和穿着短袖来做对事主而言就完全不同了,这也算是行内大家默认的规则。
在场的人都只是面带微笑听那徒弟说话,没有人会拆穿他。
“卿聿,卿聿,坐这里!”刘余姗一见卿聿就朝他招手,刘奕和司良旻不在,整张桌子就只有她旁边还有空位,显然是特意留给他的。
卿聿却只是端了茶走到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打量着整间屋子,阴气已经越来越重了。看来今晚子时那个鬼应该就会现身。
“你在想什么?”刘余姗见卿聿不肯坐她旁边,也不觉得没面子,反而自己拿了牛奶和三明治在他旁边坐下,眨着眼睛想要搭话。
卿聿看向刘余姗,这些年见过被鬼缠住的人不少,可是没有一个像刘余姗这样的,说她害怕,偏偏人前故意做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说她不怕,却又一直缠着他不放,卿聿并不认为刘余姗这么做是因为对他有好感,毕竟在这样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但凡还有点脑子都不会一心只考虑着恋爱这种事,尤其是刘余姗这样善于辨别形势,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的人。
“你的眼睛真好看呀。”就在四目相对之时,刘余姗忽然说道,怔怔的把手伸向卿聿的眼睛,可是那只手还没来得及碰到之时卿聿忽然站了起来。
“刘小姐自重!”那声音,冷得几乎快要凝结成冰,那双眼睛里更满是警告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