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月先表述了自己的身份信息，之后便开始诉说犯罪事实经过。

标准的普通话，发音规整，吐字清晰，逻辑通顺，语气平静。

她把所有的经过用极为公式化的语言压缩成了一段五分钟左右的演讲。

甚至连微小的停顿都不曾有，她就把整个过程完整地叙述了下来，包括一些微小的细节。

这几年，基本上她一睡着，便会梦到当时的场景，对于她来说，叙述伊甸乐园酒吧那晚所发生的事，就跟讲故事一样简单。

在场的人以及观看直播的网友终于了解了详细的经过，惊讶地捂住了嘴巴，忍不住红了眼。

再讲一遍当时的情况，这无疑是把已经愈合……不，或许是把从未愈合过的伤痕重新撕开，血淋淋地展示在别人眼前。

可少年却依旧冷静，冷静的仿佛受害者不是她一般。

她表现的宛如一个看客……

“最后，因为太过疼痛，我晕过去了，之后的事，便不记得了。”

“是否还有补充的事实与理由？”在少年宣读完毕后，法官询问道。

“没有。”

法官点点头。

接下来便是被害人陈诉了。

俱乐部为无舟等人请了律师，做无罪辩护。

毕竟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三年之久，在场并无录像音频等关键性证据。

叙述时，程子建四人均以“喝醉酒”，“记不清”等搪塞过去了。

但无舟的辩护律师想不到的是，早在三年前，柯月就搜集好了一切证据。

“法官，我们有证人可以证明，年月日当晚，被告人与被害人均进入过伊甸乐园酒吧，且被害人就在当晚受了重伤。”秦裔兰沉声道。

第一个证人被传唤入庭。

是一位当夜值班的服务生。

“当时他们五个人一起来我们酒吧，订了201号包厢。”

“已经过去三年了，你怎么确定你看到的就是这五个人，你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辩护律师质疑道。

“这件事留给我的印象很深，他们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那时候酒吧快要打烊了，我刚好去201打扫。”

服务生一边回忆一边说，“然后我就看见被害人倒在地上，半个胳膊都是血，身上还有大大小小一堆伤。”

“你没有报警吗？”

“没有……这种事在我们酒吧见得多了，大家都不想惹事，哪还有人敢报警啊。而且我看他还活着，还有呼吸，就没管……”

“你说谎！”秦裔兰打断了服务生的话。

众人有些惊奇，被害人的律师为什么要打断证人的？

不过很快，他们就清楚了。

“你当时不报警的真正原因，是因为你不敢。”

“你趁着柯月晕倒，拿走了他身上的一块手表！”

“所以你才不敢报警，那块表价值120万人民币，如今早已停产，价格被炒得翻了一倍。”秦裔兰冷笑了一声。

“根据我国刑法盗窃罪的量刑标准，50万元以上便可处十年以上有期或者无期徒刑。”

人们愣住了。

这个证人，居然也是一个罪犯？

“我没有！”服务生脸上划过惊慌之色。

“需要我提供一年前你把这块表以300万人民币的价格卖给一位收藏家的交易记录吗？”秦裔兰继续说道，“或者我请他当面出来对质也可以。”

他取出一个证物袋，里面赫然就是那块手表。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全场寂静。

服务生的脸色煞白，摇摇欲坠。

她意识到，自己今天或许走不出这个法庭了。

“继续说吧，你拿了那块表之后，做了什么？”

“……我叫了他，他没醒……然后……”服务生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沉默了。

“请继续你的陈诉！”法官蹙眉。

等到法官第二次警告，服务生终于咬牙，闭上眼，心如死灰地说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我想叫醒他，就拿起了一瓶酒，朝他头上泼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