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看着石头,沉默了片刻,轻声问道:“石头,这又是你安排的么?”
石头吃了口红豆糊,点了点头道:“算是吧…说起来…我也是顺水推舟…”
小狐狸抚了抚被风吹起的发丝,轻声叹道:“他们都是你的棋子…你就是那只执棋之手…”
石头停了下来,伸手指了指山脚下的余杭城,同小狐狸一道看去,思忖道:“你看着这些凡俗之人,仿佛是我的棋子…其实你我这一趟,何尝不是娘娘的布局,你我何尝不是娘娘手中的棋子…而娘娘,尊贵如娘娘,在这苍穹宇宙的手里,何尝不也是一颗棋子,听凭着苍穹宇宙的布局…只不过做棋子的,就要有棋子的明悟!只有明悟了的棋子,将来才能执一手好棋!”
小狐狸心里顿觉空落落的,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难受,向着那镶满璀璨星辰的夜空望去,就在那深深深深处,有只翻云覆雨手…
却见石头吃完了,抹抹嘴,站立起来,展臂面对苍穹道:“故而,如今,在此,我既能执棋,便要好生走一局!”
小狐狸忽的想起,一脚踹过去,大声道:“我可记得,你是输了给我的,这一趟你分明是我的人!你忘啦?”
石头被踹的跳了起来,好容易站稳了,无奈的横了小狐狸一眼,懒懒的叉着腰道:“我这么费心布局,还不是想着伺候好了您,小姑奶奶!”
小狐狸满意了,笑眯眯的安抚自己的人道:“我这几日跟着姨母学做吃食,学会了做给你吃哈!”
李君甫也得到了许宣与人在茶肆吃茶的消息,小捕快迟疑道:“那人仿佛不是本地人,没见过,小官人却与那人甚是熟络的模样,某兄弟几个碰见了几次,李头,你晓得这人吧?”
晓得个屁!
李君甫这才得了消息,能晓得才怪!
李君甫仔细问了情形,得知那人如今就借住在西湖南岸的净慈寺,许了小捕快好处,转头直奔净慈寺。
净慈寺的知客僧识得李君甫,偶有往来,也晓得这位李大捕头是个实在人,在余杭城中颇有口碑。
李君甫客套了几句,绕到了近日借住的那位客人身上…
知客僧倒也爽快,直言道:“那位檀越姓章,每年都来的,说是来拜祭友人,一来都是借住数月,也都是这个时候来。前几年还花钱替那位友人做了法事,还是请了方丈主持的法事。”
李君甫心落下了些,依旧问道:“多谢了!可知那位友人是谁?”
知客僧回忆道:“应该就是…临安书院那位老夫子家…那位故去的二郎!”
李君甫明白了,也安心了,随口问道:“这位章大官人是作何营生的?”
知客僧摇头笑道:“这个贫僧就不晓得了,不过看这位檀越的行事做派,应当家资颇丰,来往都是颇有学识的读书人,称他做‘章先生’,仿佛还认识府衙的学司…”
府衙郑学司!
李君甫心里又不踏实了,捐了些香火钱,谢过知客僧,独自一人悄悄在寺院里溜达。
不远不近的见了这位章先生,一袭长衫,外罩大氅,帻巾束发,手持折扇,很是风度翩翩,斯文儒雅,与人对面,总是嘴角含笑,叫人莫名心生亲近。
回去的路上,李君甫前思后想…这怎么都凑齐了,什么人都来插一脚!
也不知那位夫子晓不晓得,这位章大官人与学司有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