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那日去净慈寺,回来就病倒,李君甫着急忙慌请了郎中来,开了方子抓了药,那郎中还是不放心,给扎了几针!
又是针,又是汤药的,当天夜里,许家娘子守到半夜,见阿弟不再说胡话,摸摸额头也不那么热了,仿佛出了一身汗,伸脚蹬被子,许家娘子急忙拉扯住被子,帮他捂着。
郎中可说了,出身汗,将寒气发散出来!可不能再着凉!病就怕反复!
见阿弟慢慢睡得沉了,那颗提着的心才松了松,仍旧守了一夜。
天亮时,许宣迷迷糊糊醒来,许家娘子摸着他的额头,热是退了下去。
将熬好的粥喂了许宣吃了,又喝了一次药,许家娘子看着许宣又睡了,才安下心来,自己也回屋歇息!
李君甫去书院、药铺替许宣告了假,许家娘子守着许宣,要他好生歇息几日,将养好了身子重要!
李君甫却很是想问问,那一日,究竟章先生如何说的?
每次提起,许宣总是木木的,不言语,还躲着他的眼神!看也不看他,弄的李大捕头像是在刑讯逼供罪似的!那叫一个别扭!
李君甫无奈,只能转身与许家娘子商量,要她得了机会问问,自己这边才明白该如何做!夫子的那些流言可是甚嚣尘上了!
许宣起初是不愿告诉李家哥哥,也委实不知如何说,身上又没力气!
养了几日,却是满嘴发苦,又是药苦,又是心苦,苦的只欲作呕!
想着章先生说的那些往事…想着自己箱子底的那些手稿…
许宣不禁怀疑,这位章先生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看了自己给他看的手稿之后的…构陷!!
越想越烦闷,正好阿姊端了药来,与他闲聊着,又聊到了夫子的流言…
这药越发的苦了!
许宣知道自己若是一直瞒着,在李家哥哥和自家阿姊的眼里,就成了一只白眼狼!不懂知恩图报的白眼狼!
干脆与阿姊道,请了李家哥哥来,一道说了,他绝不愿再说第二遍!
李君甫来了,看了许宣一阵风就能吹到的模样,柔声安慰道:“不急的!先养好身子再说!”
别啊!再往后挪,那是钝刀子割肉啊!许宣想说,他憋得难受!
也不管自己病着,浑身乏力,脑袋也不够使唤,许宣想到哪就说到了哪儿,他晓得自己说的东一句西一句,阿姊和李家哥哥大约听的也吃力,自己说完了,他们还问了一堆问题,才恍惚明白了!
李君甫和许家娘子像是听话本一样,听完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