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腾了几日,全家都绕着道走,躲得远远的。只管家派了守着的小厮没法子,硬着头皮,挨了打也得伺候着。
管家也没法子,也是硬着头皮每日都去看看,安顿了小厮,才出院子,却见门子跑了过来道:“那位道长来了!就是救了小官人的那位道长!”
管家满脑子都是如何叫小官人别闹腾了,一时没想起来,迷糊道:“小官人几时被道长救了?”
门子无奈道:“咳!您这真是贵人多忘事!就是小官人街口闹腾的那次?”
管家越发迷糊道:“小官人在街口闹腾了那么多次!哪次是被什么道长救了?”
那一次是郑家最丢脸的一桩事,家里都不敢提,偶尔提起也是隐约晦涩的你知某知,门子悄声道:“就是那一桩啊!您这记性!”
管家却有些恼了,寻思着,来了个混吃混喝的,你不撵走!还在这装神弄鬼!皱着眉道:“不记得了!必是糊弄人的!撵了出去!”
门子急道:“可是您留的话!但凡这位道长来,要赶紧迎进来!报给您!”
管家看门子的样子,不像是糊涂了,莫非真是自己忘事了?侧首思索着…
门子没法子,急忙附身过来,悄声道:“就是小官人和王、赵那两家的小官人,脱的精光…在街口…”
还没说完,管事的想起来了,急忙伸手捂住门子的嘴,四周看了看,厉声道:“你不要命了,还敢提!”
门子挣脱了管家的手掌,气急道:“是某愿意提的吗?您可算想起来了!再不想起来…某可是舍了命来提醒您的!”
管事的红着脸,哄着门子道:“道长在哪儿呢?快带某去!”心里一松,不禁有些欢喜,寻思这算不算瞌睡遇到了枕头!
石头穿戴着那一身行头,正坐在偏厅吃茶。远远的见管事的来了,搁了茶盏,起身打了个稽首,口宣:“无量天尊!”
管家的急忙行礼,请石头坐下,欢喜道:“道长果然神通!这是晓得某家正欲寻道长去呢!您这就来了!”
石头笑道:“哪里哪里!掐指一算,些许小事,善人谬赞了!贫道与你家家主也算是有缘人,今日得空,便进来问问!小官人…可还好?”
管家苦笑道:“道长都晓得,还来问某!小官人…就是不好了!”
石头捻着胡须,眯着眼睛,轻声道:“身子还未恢复?不会吧!”
“身子是早就好了,就如您所言,两个多月就清清静静,再不闹腾,都好起来了!只是…书院却进不去了…”管家尴尬道。
管家自然晓得郑大官人是一心盼着,儿子读书成器!
也晓得自家小官人不爱读书,家里就是为了这个闹腾不休。
这位道长连着两次都是踩着时候登门,应当是有些道行的!想想家中的鸡飞狗跳,索性竹筒倒豆子,将情形说了。心中却在打梗,道长可有这能耐?
石头端着茶盏,细细听了,吃了口茶,搁下茶盏,看了看满目期盼望着自己的管家,颔首道:“你家那位小官人不喜读书,应当是有缘故的,贫道须得进你家宅院好生看看,找找缘故!不知…可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