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刚搬来青石镇,怕是还不知道,我爹娘曾经在青石是很有名气的,经常免费看诊送药,附近的穷苦百姓都称呼他们活菩萨呢。”
这是一个很崇拜自己父母,可却年少失去了自己双亲的人。
作为一个母亲,白荼是不能想也不敢想如果小奕失去自己会是怎么样的情形的。
那也太可怜了。
白荼看向宋暻的眼神里就有了几分闹得的怜悯,说了几句软话:“宋伯父宋伯母很了不起,他们出了那样的事也是谁都没想到的,宋先生要好好保重自己。”
宋暻的情绪低沉了下来,勉强露出一个笑:“原来七娘都知道啊,一定是忠伯多嘴了。我只是想不明白,都说天佑好人,我爹娘那样好的人,为何不长命呢?”
没有人能真的感同身受,再多的安慰之言,也不过是置身事外的云淡风轻,谁又能真的理解受害人的彻夜难眠,痛彻心扉呢?
宋暻明白这个道理,白荼也明白。
简单几句话,怎么可能真的抚平宋暻年幼失去慈爱双亲的伤痛,逝去的人逝去了,终究还是活着的人受苦,不知道小小的宋暻到底经历过什么,这些年又是如何过来的。
白荼只好干巴巴道:“宋先生,节哀顺变。”
气氛眼看就沉痛起来,不想娘亲和宋暻多说话,因而加快速度吃饭的小奕一抹嘴:“娘亲,我吃饱了!”
小奕又对着宋暻喊:“先生,我们去私塾吧。”
孩子的声音稚嫩却清亮,打碎了一院子的沉寂,宋暻笑着站起来:“好。”
白荼回身,去屋里取了小奕的书包出来,给他背上,送两人出门,并互道再见后,宋暻带着小奕往巷子外走,而白荼就站在门口,一直盯着小奕的背影目送。
老母亲心态作祟,儿子当然是能多看一眼就多看一眼。
眼看马上就要走出巷子口拐弯看不见两人背影了,宋暻忽然回了头,远远的向白荼行了一个礼,同时用不符合他温润形象的声音,笑着大声喊道:“七娘,再见!”
七娘,再见
白荼愣了一下,她觉得今日的宋暻有些奇怪,这声再见也说的奇怪,但又不知道奇怪在哪儿,她也远远回了一个礼,目送宋暻和小奕转过巷子口,再看不见。
白荼进了屋,收拾好了小奕用过的碗筷,又将桌上的饭菜热了一下,草草吃了几口,就开始打扫屋子。
等收拾好自己,想着也没什么事,不如出去出个摊儿,顺便晒晒太阳时,又有人敲响了自己家的院门。
门外站着两个挎刀的衙役,一个面生一个面熟,面熟的那个还曾跟着不要脸的刘子戎来家里蹭过饭,好像是叫什么杨六。
白荼将门完全打开:“两位官爷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