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只红色令签,被从签筒里拿出来。
一只红色令签,就是十大板,六只六十大板。
刚才还是三十,现在就变成了六十,这是要将人当场活活打死!
围观的人们被吴知县的怒气惊了一跳,杨六的心猛的提了起来,而白雯雯,忍不住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这个都落魄了还敢趾高气扬作践自己的贱人,她就该死!还有她那个杂种儿子,他们就该一起下地狱!
吴知县将令签向地上扔去,喝道:“行刑!”
令签落地,就成定局。
千钧一发之际,就见一个身穿华美蓝袍的身影,不知从什么地方掠过,快而优美,衣袂翻飞如一只翩跹的蝴蝶,长长的手臂迅速伸出,堪堪接住了那差点就落地的令签。
刘子戎将令签握在手中,眼角的余光瞥了安然无恙的白荼一眼,上挑的桃花眼里都是冷意,嘴角要笑不笑,语气轻慢吊儿郎当道:“大人何故如此生气?咱们衙门办案,讲究的就是证据确凿,这白氏不服,就该拿出证据让她心服口服,大人不曾断案却如此急着用刑,莫不是大人真拿了别人的好处,果真打算屈打成招?!”
吴知县大怒:“大胆!!!”
这刘子戎刚来青石县衙不久,人长的俊美性子又圆滑,帮吴知县处理了不少头疼的事务,颇得吴知县的喜爱,没想到今日这人竟蹬鼻子上脸敢当着众人面来质疑自己。
吴知县真是怒了:“好大的胆子,刘县丞,你是在质疑本官吗?”
刘子戎弹了弹自己刚才就地打滚衣衫上沾的尘土,站姿歪歪斜斜没个正形,一点没有身为下官的自觉:“大人莫要生气,若要人不疑,自该拿出应该有的态度和证据,断案,就该公平、公正、公开。”
刘子戎脸上全然没有了平时那种万事不上心,见人永远三分笑的不正经样子,看着吴知县的眼里都是戾气。
吴知县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他一时没吱声,就见刘子戎随手一扔,那六支令签,五只按原路“biubiubiu”返回到了签筒里,还有一只,弹跳了一下,竟砸到了吴知县的身上。
令签入筒,声声清脆,吴知县坐的近,敲击声宛如炸在吴知县的心尖。
不知为何,他身上就有了冷汗。
刘子戎转身,面向堂上众人,喝道:“稍事休息,待本官换了官服上堂,再同知县大人一同审案。”
堂上众人:“”
吴知县:“”
这个该死的刘子戎,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
县丞可上堂陪审,但那是为了协助自己这个知县的,他这个县丞难不成还想当这青石县衙的主?!
反了反了!
吴知县张口就想要骂人,还没发出声来,刘子戎已经径自走向压着白荼的两个衙役,道:“还不放手?!”
若白荼想离开青石镇,他即刻可以带她走,这么点人拦不住她更拦不住他,但她若不想回浮羽山还想生活在浮羽山下,那他就不能让她担这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