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哽了一下，脸色有些僵硬，话到了口中却又怎么也说不出来。确实，两人心知肚明，她这个沈家二小姐不过是个假的。一时房内一片寂静，沉了下来。

“可惜了，太晚。”这话说得轻。不知何时，林姨娘挪回了视线，透过木窗外望着那些渐近的人，不自禁地发出了窃喜声，在沈瑶的耳边尤为刺耳。

嗡的一下，似乎对林姨娘的话尚未有所反应，沈瑶懵了懵，歪着脑袋瞅着眼前这个分明有些魔怔的女人，突兀觉得这房内阴冷地很，往后缩了缩身子。

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门外响起了丝丝的交杂声，沈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抿了一下干涩的嘴唇，脑子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还未等自己捕捉住便消失得无影踪，心喘喘有些不安。正是此时，房外的声音渐歇，门被人轻叩了几声，崔嬷嬷那沧桑的声音随之响起。

“姨娘，六少爷找到了。老爷派人过来请你到前厅过一趟。”字字间，涣散着一股苍凉。

相对着房门，沈瑶并没有看到崔嬷嬷脸上的神色，只是听着她的话，心中的那股担忧缓了下来，并不作声，许是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不免脸上添了几分窘迫。

“知道了。”林姨娘淡淡回了一句，转过身子时面上早已恢复了平日的温和，满脸笑意地盯着沈瑶，“梦瑶不如和我走一趟。”这语气不似与人商量。

晦涩的橙黄色火苗晃了晃，也不过三秒时光。这位林姨娘变脸得程度显然更快。可偏偏笃定了沈瑶不会拒绝，像是早已摸透了她的本性。沈瑶并没有接过她的话，仅仅是跟上了她移动的脚步往房外走去。

这路上破旧的灯笼随风摇曳，火苗处不时发出滋滋作响，风一动带动了它的摇晃，朦胧了这路上的走廊，隐约显现了她们的脚步。与林姨娘的淡然相比，沈瑶的心情多了些急躁，步子不由地快了些。说来也奇怪，这一路很平静，根本见不到个人。

脚步声临近，沈瑶她们踏入了长廊，拐个弯便直达前厅。然而在距离几步之外的前厅内早已布满了人，围着那光亮的内堂窃窃私语。一道天震地骇地哭嚎声顿时止住了沈瑶的步子，停了片刻，沈瑶像是料到了什么，跨大了步伐跃过林姨娘扒开前方围着的人，不知谁开口唤了声二小姐，人才散开了一条路足以让她踏进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