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已是全亮，阳光透过云层落在了地上。

沈瑶抬起头，目测了现在的时间。春节才过去了些日子，街上的店铺还挂着喜庆的灯笼，虽是二月，可迎着光风一吹过，依旧还是有些让人寒得颤抖。她直冲手心嗬了口气，拉了拉身上的衣服，今日还是一身男装打扮，瞅着另一旁哆哆嗦嗦的春桃，不自禁的叹了叹气。两人是趁着阳光潜伏在云团里的时候出来的，距离此时差不多已经有三四个小时了。

“春桃，冷吗？”沈瑶强憋着一口气，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几步外的那座刻着女子中学牌匾的铁门，轻轻问了句。她们所站的位置离那学校不远，但却是个风口，附近没多少小摊。

春桃舔了舔有些发紫的下嘴唇，拼命的摇了摇头，脑袋有些晕眩。“不，二小姐。奴婢挺暖和的。”像是令沈瑶安心，她双手拉起沈瑶的左手不断摩擦，皮肤传来的暖意着实让本有些麻木的手顿时软了下来。

铃铃铃的几声从学校内里传了出来，沈瑶一看，不远处的学校开始出现些人影，学生三三两两的结伴而行，不时听见几声嬉笑声。

沈瑶盯着这些学生，一一打量起他们的着装，脚下穿着小皮鞋的少女特别多瞅了几眼，想来此时的小皮鞋卖得特别贵，不时一般的学生可以消费得起。想来这些人也舍得花钱，可这大冬天的，即便糕点再漂亮，人也未必会买。这样想着，她仿佛专入了一个死胡同，久久出不来。

恰是此时，三个女学生朝着她的方向而来，其中一个少女俊秀清美，身材窈窕，穿着宽松的蓝色棉袄上衣，过膝的绒毛黑裙，白色袜子，黑色的布鞋，一身标准的民国女学生打扮，而身旁的两个，一个穿着时髦的西式洋裙显然是个出身富贵的，而另一个则是西式镶边裙褂，抬手时露出了手腕带着的金镯子。

“白灵，明日咱们一起去吧。密斯李不是也发了邀请函给你吗？”西式洋裙的少女张嘴说着，面上藏着一丝得意，眉眼间多了些窃喜。

“是啊，密斯李出没的定然是高级的舞厅，咱们一起去，也好多见识见识。”另一个少女复议，而那个蓝衣少女显然就是白灵。

一旁的沈瑶歪了一下脑袋，打量了这三人起来，听着白灵这个名字，不免有些熟悉，可一时半会她又想不起来，莫不是这人她又认识？好奇心极重的她决定将时间落在了这三人的身上。

本以为她会欣然接受，没想到白灵摇了摇头，目光直勾勾的定在了不远处的某个点上，脸色带着些苍白，“我就不过去了，你们玩得开心些。”见着她捏紧了手心，下意识的咬了一下嘴唇，想必吐出的话并非她想说的。

“唉，可惜了，本来想一同与你买礼物去的。”西式洋裙的少女像是早已料到了白灵的回答，面上故作惋惜，轻叹了一声，“婉玲，一会咱们去法租界那边逛逛，上次我看见一双翡翠耳环很喜欢。”

“这，”那位叫婉玲的少女愣了愣神，横了白灵一眼，诺诺地回道，“好啊，正好我也想去看看。”

此时的白灵敛起了脸上的难过，嘴角微微一勾，冲着两人说道，“那你们两个慢慢逛，我家今日有事先回去了。”这话一完，脚下踩着的步子不由加大了几分，乘着风往前去把身后的两人狠狠抛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