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压低了身子，尚未从那一枪声里回过神来，耳边又听到了那军官的说话声。“司徒小贼的窝，也不过如此啊。”他动作利落地下了马，开始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嗤嗤地笑道。

当然，他的话并未得到其他人的回答，瞅着那毫无抵抗的人，他一步步地走到了舞台处，一脚踹开了身旁蹲着的人，拍了拍立着的麦头。嗡的一声，又引起了一阵尖叫声。

沈瑶蹲着身子，微微抬头打量了起，整个前厅早已被人团团围住，几乎没有逃生的机会。她又往楼上望了几眼，模模糊糊间见几个人探身察看，基本不过是些手无寸铁的平民。

“今日整栋楼都是老子的人。老子是北边张家人。现在老子想知道那司徒小贼的行踪，你们谁知道？！”他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众人，试图从中找出司徒亮的身影，可惜，结果却没有如他所料。不过，他不急。瞅着底下抖动得厉害的一个人，“你，给我过来。”这话一出，人们的身影抖得更厉害，身旁的一个手下顺着他的指尖所指的方向，拎起了一人，将那人推上了舞台。

“求求你，我什么都不知啊。放过我吧。”那人的脸色发白，颤动着手一把拉住军官的小腿，苦苦哀求着，倘若走近一看便能发现在他站着的位置一股黄色的液体蔓延开来。

军官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目光里闪过一丝厌恶，晃了晃手中的枪，砰的一声，子弹从枪口处射入那人的头颅正中央，显出了一个红色的洞，那人睁大了眼睛什么话也没有发出身子往后倒。实实在在的这一幕，就出现在舞台上，哭声从底下传了出来，一个妇人婆娑着双眼，爬到了舞台上，不停地摇晃着倒下的人，凄厉的呼叫声顿时传遍了整个前厅。

军官从身后掏出了一条手帕，擦了擦枪口，脸上净是不耐烦，“好了，说，司徒亮在哪里？！”

那妇人的哭声根本止不住，眼泪流个不停，有些狰狞地盯着他，“你杀了他，你杀了他。”嘴巴一张一合地重复呢喃着这么一句，神色早已崩溃。

军官并未理会，也没在提枪，倒是点了一下身边的手下，“带下吧，赏给你了。”这么一句，决定了那妇人的下场，手下裂开嘴猥琐地笑了起来，一把拽住妇人的长发就往角落处去。妇人死死挣扎着，头上本插着精致的金钗早已随着她的动作散在地上，长发凌乱地披散着，她摸住金钗，捉着发钗尖锐的那头往那手下的手背处狠狠地扎下去。可惜，她的举动早已被那人发现，几番争夺下，那人用力往她的左脸甩了一巴掌，夺过那金钗，往别处一扔，抱住夫人脚步快速往角落而去。

这一切，并没有受到其他人的阻挡，或者可以说，如今人人都想着自保，哪还敢上前反抗。这些人都是有枪的。很快角落处发出了嘶嘶的哭喊声夹杂着尖叫声。

沈瑶低下了头，耳朵被身边的春桃捂紧，丝毫不敢松懈，可那哭喊声终是缠绕在她的耳边久久回荡，清晰无比。她紧紧握住拳头，微闭着眼睛，敛起脸上所有的神色，指尖戳破了皮肤渗出了一抹粘稠的液体。不知何时，她脸上滚烫的流着两行泪。

“好了，我再问一次，司徒亮在哪里？！”军官笑了几声，很快便又将视线投在这一群人中，摸了下胡子又添了一句，“我问一次就杀一人，直到有人告诉我，那司徒亮在哪里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