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黄嬷嬷就着丫环的手，一步一步地往楼梯处踏去，动作略慢，拖着右脚一拐一晃。沈瑶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但也清楚此刻的她是痛苦的。那右脚裹着纱布，自然是昨天弄的，至于如何弄成这般，只有一个答案，夫人林氏。

“活该！”紧跟身后的春桃一脸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声音低，只沈瑶听见，立马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示意她莫要多说。

咿呀咿呀的声音响起，几人走在走廊处，火光朦胧，黄嬷嬷站在了二楼第三间房门口，就着火光可以看到屋内没有点蜡烛，或者是屋内的人早已休息？不，林氏不多是这样的人，平日里自要有奴婢守夜，再说这时辰也有些早。

“二小姐，看来夫人已经睡下了。怕是要明日才能让二小姐见。”黄嬷嬷侧脸迎着光，有些险峻。明日该又是赶路的一天。当然，这话此刻的黄嬷嬷根本不会说。

沈瑶脸上带着些须厌恶，幸得处于暗处，很快便消失了，面上突的一下眼角泛红，语气含着些哽咽，“今日我赶路过来，便是想要送夫人一程。这会见不到，我怎么甘心！”

听着沈瑶有些哭意的话，黄嬷嬷一时无语，脑子转了几下，眼前的沈瑶是沈家的二小姐，年后便入沈家商行，如今管家的是她的生母林姨娘，是万万不能得罪。几番挣扎下，黄嬷嬷松了松，“今日夫人心情不好，想必也是想见二小姐的。二小姐，请跟老奴进去吧。闲杂人怕是会惹她不高兴。”说着，她拿下了放在丫环手中的手，轻敲了几下门。不见任何动静，这才从衣袖处掏出一把钥匙，往门口上的钥匙处扭动了几下。“二小姐，请先等一会，老奴先进。”说话间，擦咔一声门开了，黄嬷嬷先踏了进去，快速合上了门。

“嗯。”沈瑶点了点头，闭上眼睛，敛起眼角的红意，转身对春桃说，“春桃，你留在外面。”左手捏了一下春桃的手背，示意她莫要冲动。对于黄嬷嬷衣袖处掏出的那把钥匙，沈瑶觉得有些奇怪，林氏明明就在房内。

片刻，房内亮起了一盏油灯，灯光透过窗台映入了沈瑶的眼中。“二小姐，可以进来了。”黄嬷嬷的声音从房内传来。沈瑶冲着春桃点了点头，抬脚推开门入内。这房间不大，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个茶杯，一个杯子被人翻开平放在桌面上。此时的黄嬷嬷正专注于木床处。背对着自己，根本瞧不出她正在干什么。

沈瑶上前几步，缓缓靠近床边，眯着眼睛往向了床，待看清床上的情景时，心里仿佛闪过一道晴天霹雳，结实的把脸上的冷静给劈了个烟消云散，她瞪大了双眼，对上了黄嬷嬷的目光，“你，你，怎么敢？！”床上躺着的正是夫人林氏，可此刻的她并非舒适地平躺着，而是被人用绳子将手紧紧困住侧放在床上，面上没有过多的痛苦，像是被喂了药一样的安静。

“嘘，二小姐。”黄嬷嬷立马拽住了沈瑶的手止住她欲要后退的脚步，“还请二小姐听老奴说，这也是怕路上出状况啊。二小姐放心，姨娘交代老奴的事情，老奴定会做到。”

沈瑶心中大起涟漪，她埋下脑袋，企图镇定内心。“嬷嬷，我这次来正是姨娘交代的。怕你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