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偌大的房间内空旷而死寂，所有侍奉的人都退了出去，整个房间内徒留沈瑶和那独自站在窗边的林氏，两人像是憋足了气，谁也没开口。光线从窗外引了进来，沐浴着林氏。她背对着沈瑶，身子挺得劲直。

沈瑶挪了挪步子坐在了木椅上，眼神却四处打量，这房间挺大，当然比不上沈家府上的，不过也算不错，隔着不远处置办着一张梳妆台，台上摆放着些胭脂等，虽谈不上精致但也足够。

“要说我和那贱人”林氏转回了身，一手随意搭在了一张椅子上，目光稍稍有些涣散，如同整个人都沉溺在以往的事情中，嘴巴一张一合，却又不知从何谈起，一提起那贱人，心里难免多了些忿忿不平，终归还是晓得那人的身份，于是改了口，“我与她本是同父异母的姐妹，我为嫡，她为庶......”

沈瑶先是不作声，可又听到她后面的那话，显然已经明白林氏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对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感兴趣，不由地出声提醒，“夫人还是说说你的证据吧。”

这话始料未及，即便是林氏也能感受到沈瑶身上散发出的烦躁，不自觉的摇了摇头，轻叹了几声，说道，“也罢。也罢。”她停顿了一会，稳了一下情绪，又讥笑道“我知道那事，还是从她奶母吴氏嘴里得知。”

这般轻描淡写，不多似林氏的作风。沈瑶忍不住对着她淡淡道，“少不了威迫利诱吧。”

林氏被刺了一句，也不恼。沈瑶说得没错，当时她是的的确确这样做了，“当年她诞下死婴，于是派人从外面买来了一个，充当沈家二小姐。”为什么是女婴而并非男婴，恐怕这多少还得受林氏的影响吧。据说曾有一时，林氏掌管整个沈府。

“我怎么知道那吴氏是不是你编造的呢？毕竟我可从未见过这人啊。”沈瑶一开口便有些后悔，倒吸了一口冷气，自己是从未见过吴氏，可不代表沈梦瑶本人没见过啊。这，大意了。

林氏微微眯起眼睛，心生厌恶，却又不得不回答沈瑶的话，“那吴氏在你一岁时就被她扭送官府，说是偷了她的发钗。呵呵，落得这样的下场，该啊！”

一时沈瑶并没有说话，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安寂。对上林氏的眼睛良久，这才道出了心中的疑惑，“那夫人又是何时见过吴氏呢？”不会是在官府？一旦林氏有任何举动，林姨娘也定然会知道。那就只能是秘密见面了。又或者是林氏单独将那人囚禁在一处。

“就在吴氏被放出来的第二年，我暗地里发现事情有些不妥，就派人留意了起来。把吴氏的一举一动都报上来，果然那一年吴氏出手大方了不少，金钗玉佩锦衣绸缎自然也不在话下。可她每月不过几两银子罢了，哪来的钱供得起这般消耗。”林氏微小的蹙了蹙眉，敛下脸上的厌恶，“后来，我派人捉住她，费了不少劲。”

“想必，再后来又是出了变故吧。”当中一定是有发生什么，要不然当初戳穿自己的时，这吴氏是一把好用的刀啊，而并非平白无故地将黄嬷嬷推出来。

“是啊，得知那事后的几天吴氏突然不见了。如今想来，怕是黄婆子那贱人告得密。”想到这，林氏的目光寒气逼人，深深渗出危险的气息，手心狠狠地拍打在木椅上，咬牙切齿出声，“真是便宜那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