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烟没说话，可她知道了，男人的话是什么意思。方才，封晔的话明明那样含糊其辞，可秦烟几乎是片刻间便反应过来，他说的人，是那个黑衣男人。

之所以装傻，是在故意蒙混。

秦烟万万没想到，黑衣人居然是封薇的人。长久以来，她和齐楚始终是站在同端共进退的，故而也和封薇等封家人站在了对立面。那么，那个封洛为什么还要处处帮村她这个敌人？为什么会经常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他原本可以把她当做威胁齐楚的存在，可他没有，他只是默默的替她收购了唯臻纯牛奶，默默的在她难过的时候出现，然后又默默在她觉得害怕的时候自动消失。

他喜欢问她那些似是而非的问题，问她到底幸不幸福，问她到底开不开心，细细想来，那么多次的见面，他好像并不关心其他，只关心她的人生是否顺遂心意。

她顺遂的话，他开心又忧伤，她不顺遂的话，他难过又无能为力。

大抵是忽然得知了他的身份和名字，所以黑衣人在秦烟心目中也越发清晰起来，不再那样似有若无，同样的，那些点点滴滴的对话，也忽然生动又令人动容起来。

如果你觉得你很幸福的话，你就喜欢他吧，总比喜欢我要好，如果他让你不开心了，你就不要喜欢他了，你还有我。这就是封洛对她的所有了。准确点来说，是对从前的秦烟的所有。

“可以跟我说说封洛的事情吗？我很想知道。”秦烟忽然有些苦涩的开口到。她知道封洛必定是和从前的秦烟认识的，并且感情深厚，所以这问题，也权当是替从前的秦烟问了。

“你可以先跟我说说你的身份吗？”封晔反问秦烟。

“我的身份不重要。”秦烟动了动嘴唇说到，她的眉眼若是寡淡起来，确实也有几分从前秦烟的影子。

“齐总裁一定很喜欢你吧。”封晔试探性的开口到，语气却是自信笃定，不等秦烟开口，他忽然又调侃似的添了一句：“不然也不能这么晚了还特地去瑞思接你。”拖腔带调的口吻，明显是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秦烟几乎是片刻便听出了他话里的重点，她握紧了拳头，娇小的身躯微微前倾，恨不得立即伸手按住男人的方向盘，她急切的开口到：“你怎么知道他要去接我？你什么意思？”

“你还挺聪明的嘛，我就喜欢你这种一点即通的小姑娘。”封晔毫不吝啬的夸赞到，手指按着方向盘轻轻敲打着，像极了一个斯文败类。

他似乎极其有耐心，斯文俊雅的面容看上去温柔又具有亲和力。可越是这样，越让秦烟觉得脚底生寒，内心惶惶不安。

齐楚有时候也会笑得像个斯文败类，只不过，男人更像是狡诈腹黑的老狐狸，而眼前的封晔，明晃晃的就是只毒蝎。

毒蝎和狐狸最大的区别是什么？那就是，前者是阴暗又无底线的小人，可能会因为任何理由便蛰你一口。

方才在瑞思大厅的时候，她便该意识到的，男人的斯文绅士，根本就是用来伪装自己的手段，真正的温柔绅士，应该是像齐楚那样，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矜贵儒雅。是她大意了。

“告诉我，你为什么知道齐楚的行踪？”秦烟压抑着缓了一口气后，几乎是带着恳切般的语气问封晔，“你们是不是在华灯初上安插了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