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动了气、不想见他,云非却不能扔下她不管不顾、让这位身份复杂的族女大人独闯狼窝,只好退避三舍,悄悄在背后跟着保护。
秦君璃的武功深不可测,一踏入怡园,就现了云非的存在。
云夜不说不提,他当是二人默契。
谁知那女人一开口,竟然是这样毫不客气的冷斥,让秦君璃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眼云非消失而去的背影。
“甚少见你同云非置气。”
一句话开了口,不是询问,不是说教,仿佛在叙述一件人人可见的事实,让脚步一动、就要转身离开的女人顿了顿,眼中闪过黯然的晦涩。
云夜显然不想解释什么,嘴角一撇,冷哼道:
“本宗主也没见过堂堂的靖阳王殿下为他人做过嫁衣。”
说的自然是钟北亭围堵费托的事情。
有四十万青威军在手,秦君璃明明可以将人拦截在敔山前哨之外,却偏偏放了柯尔克人入南秦地界。
就算为了瓮中捉鳖来个人赃并获,他也可以在玉西城内独自掌握全局,将这些不怀好意的番邦异族一打尽,为什么又要将这样立威扬名的大功直接让给钟北亭?!
“阿夜当真是小瞧为夫了,又不是我秦君璃的新娘子,本王凭什么替钟北亭做嫁衣?”
眼角一挑,男人眼中荡漾出灼灼的情意,让云夜直接黑了脸。
“先前我同你说过,这件事背后不止一个西境小族这样简单。”
然而不待云夜开口,秦君璃却是接着脸色一凛,浑身上下散出一种冷然:“柯尔克人天生欺软怕硬,这回胆敢对玉西下手,背后定然是有什么足够与南秦抗衡的仰仗。”
仰仗?!
云夜心中一惊,皱着眉脱口道:“北齐?”
“如果是北齐,事情就好办了”
转过头,那位靖阳王殿下看着院外钟北亭带领的玉西城防军单方面碾压,打的柯尔克人毫无还击之力,眼神变得深邃而又黯沉。
“可若与他们勾结、出卖我南秦城地的是梁京那些氏族门阀、高官权胄呢?”
“羿王上台,虽然是靠着那人的一道圣旨,毕竟坐的是摄政王之位,不是太子,不是储君。
魏家、佟家,甚至我的母族白家,营营汲汲了这么多年,又怎会真的让这样一个不受控制的傀儡独揽大权,拿氏族权阀开刀,削权集政,去建立一个只听令于君王的开明盛世?!”
魏家佟家白家!!!
云夜真的从未想过,在背后勾结外族的会是这些集大权于一身的高门氏族。
而他们出卖南秦、出卖国家得目的,竟然只是为了阻止秦君逸的官制改革、集权新政,从而巩固自己的权势与利益!!
“阿夜,你知道吗?”
那位靖阳王远眺的眼中腾起一抹光,没有算计没有斗争,只剩不可直视的明亮和灼热:
“只要官职改革推行顺利,一个强大而又强盛、国富民强无人能犯的南秦,或许真的会在他手上实现呢!”
他秦君璃的嫁衣不是做给钟北亭,而是这个生养自己、让自己永远放不下的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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