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们的印象里，那些长得美丽的人总是想和长得不那么漂亮的人走在一起，以便于衬托出自己的出尘和不凡，而又因为看不起普通人选择和长相好的人结交。有人说，这现象普遍存在于女子中，因为男子不如女子般注重自身外貌，而若是一男一女便没有可比性，但确定的是，容貌姣好的人总会因为种种原因聚到一起，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此时，容色不相上下的秦豫和孟华裳隔着茶几相对而坐便是一道极为亮眼的风景。只可惜自从端茶送水的小厮退下后，屋子里就没有其他人来欣赏了。

遵循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孟华裳端起精致的玉杯抿了一口，葡萄酸甜的味道和冰镇酒微辣的口感蔓延在整个口腔，疲倦的精神顿时为之一清。

“这是罗家的商队从西域带回来的紫葡酒，中原还未流通。”秦豫随手把玩着杯子：“对了，华姑娘能喝酒吗？”

孟华裳笑道：“当然可以。早就听说过西域紫葡酒的名头，只是没机会喝到而已。轩主今天倒是让华裳满足了一把。”

“哦？”秦豫显然对她的回答满意，笑容中的引诱淡了一些，道：“傲芳楼号称天下第一楼，难道姑娘连这区区酒水都喝不上？”

直接引出她的“老东家”傲芳楼了？孟华裳放下玉杯，神情有些暗淡：“傲芳楼虽然是无数人慕名而来的地方，可名声大了也有坏处。这些年来上面对傲芳楼的控制越来越紧，物品的进出采买是个大问题，因此这些将时兴的东西都没法引入。”

这个理由很真实充分。曾经的傲芳楼几乎引领着整个华朝的风尚，各种新花样一旦出现在傲芳楼，传播的速度就成倍增长。平定西域后朝廷颁布了通商诏令，西域的奇珍异宝更是源源不断地进入中原，而傲芳楼因为声名在外，经营有道，从来都是走在时兴前端的。

有人爱就自然有人仇。朝廷看着大把大把的银子涌入傲芳楼的金库有些眼红，又没法在短时间内建立另外一个“傲芳楼”取代它，便只能通过政策和势力打压它的发展，以至于傲芳楼这几年经营得有些吃力，不过也不像孟华裳说的那样连酒都喝不上。适当的夸大也算是智谋罢。

孟华裳说完似乎是不想再提到伤心事一样，强自撑了一个笑容出来，看着秦豫眼里泛光。

秦豫最不喜欢女子柔弱哭泣的模样，但眼前女子出色的容貌足以抵消他的这种不喜，因此只是浅浅的皱了下眉，道：“那姑娘可想过来这里做事？青萝小筑开张不过一年，发挥的余地很大。能掌管那般大的生意，我也很期待姑娘的能力。”

他的动作虽然很小，但习惯了细致入微的观察的孟华裳自然看在眼里，心里有了数。她做出努力收起眉宇间失落暗淡神色的模样，眼神里露出些恰到好处的傲气和坚定：“华裳不愿再寄人篱下做别人的工具，因此，我斗胆向轩主提个请求。”

平日里接触的女子要么是被他的容貌折服结结巴巴语不成串，要么就是被他的气势吓到说不出话，更有甚者为了种种原因使各种手段勾引他，因此秦豫很少见到能与他如此正常说话的女子，兴趣上来了也没觉得权威被冒犯，只示意她继续说。

孟华裳见此眯起眼睛，幽蓝色的眼瞳微微发光，像一只狡猾又慵懒的波斯猫，语带笑意道：“轩主，我们做个交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