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慕落低头扯了扯衣带，再抬头时已经是一副笑颜，两口就吃掉了一块糕，细腻的豆沙在嘴里化开，明明是清爽的味道，却像是甜到了心里。

“慢点儿。”罗成元舀起一勺粥入口，看着她这样笑道。

阿芙站在一边给庄慕落添好一碗甜羹，抿着嘴笑。姑爷和夫人若是能一直这般举案齐眉该多好，只希望日后回到龙城那众人口中的是非之地，不要生出波澜。想起老爷常常感叹的话，心底一分担忧一划而过，但没留下半点痕迹。

连续吃了几块糕点，喝了一碗甜羹，阿芙说什么也不让她再吃了：“夫人，您身子还虚，不适合再吃了。”

庄慕落摸了摸肚子，果然微微鼓起来，便丢下碗筷靠在椅子上：“知道了知道了。青萝小筑的糕点如此好吃，竟然没有什么名声，以后我可要好好宣扬一下，也不枉我一直心心念念。”

罗成元端起茶盏漱了漱口，道：“果然有了吃食你就恢复了不少。”

庄慕落哈哈一笑：“民以食为天嘛。当初你我相识不就是因为一个包子？”

想起年少往事，罗成元脸上显出几分柔软来：“你现在和那时候一点没变，我却已经......”一时失言，他抬眼看去，幸而对面的人没有在意。

庄慕落正笑着听他讲话，突然胃里一阵翻涌，勉强压下这感觉，她心道果然不能多吃之后便没在意，也就错过了方才那句话。阿芙站在一边却听得清楚，看着姑爷日益犀利的眼神，她心下微微叹息，目光转过去看自家姑娘，蓦然发觉她脸色有些不正常地嫣红，忙道：“姑娘，你是不是又难受了？”

庄慕落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张口想说话却喷出一口鲜血。

“落儿！”

罗成元最先反应过来，冲上去一把搂住她委顿的身子：“落儿，哪里不舒服？”

庄慕落躺在他怀里，眉头紧皱，大大的眼睛里神采渐暗：“成元，我......咳......咳咳......”鲜血争先恐后地从她嘴里涌出来，染上迅速乌黑发紫的唇瓣，触目惊心。

阿芙骇然的要蹲下来查看，突然反应过来就大步往外冲。

罗成元脸色苍白，伸手想要抹去她嘴边的鲜血，却发现越来越多。深吸一口气，他眉宇间变得冷静之极，拦腰打横抱起她放到内室里的床上：“落儿，别睡过去知道吗？”

庄慕落眼前已经是灰暗一片：“成元，咳......我之前、之前遇到了，咳咳咳......”

“别睡过去，落儿，别睡......”

女子张开嘴，抓住他的手，想要说些什么，却根本说不出话。眼里逐渐露出绝望和愧疚，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别......去......汲汲......”

微弱的声音彻底消失，一时间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鲜血在床边聚了一小摊，逐渐顺着床沿留下来，滴滴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