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丞相?梅阁老?”齐王想到了这两位叱咤风云的文臣,话语中带着几分不确定。
“王爷想的不差,顾盛淮与梅阁老都是皇上信任恩宠的臣子,可是京城中第一煊赫的世家,并不是他们,王爷知道是哪户人家吗?”何谓又继续问道。
“宁国公府!”齐王惊呼一声,“先生想让孤王从宁国公府下手?”
“正是,想必王爷已经听说过司徒大小姐与那位未婚夫的一些传闻了。这么好的机会,王爷可要好好把握住。”何谓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齐王还是不太明白,疑惑地望向他,“那位司徒大小姐不喜欢她的未婚夫,宁国公府要悔婚,和孤王有什么关系?”
何谓:“……”这个主人是真的头脑不灵光。
“姜行云是个有才的,有功名在身,秋闱科考中,想必他必能金榜题名,荣华加身。这样一位人才,屡次三番被宁国公府的人恶言相向,王爷难道也不帮忙他一把吗?宁国公府这门姻亲,依我看,他是不愿意维持下去的,而司徒大小姐,也不喜欢他这样一位穷酸书生,既是这样,”何谓话锋一转,透着几许认真谨慎,“王爷出面,好言相劝他们解除婚约,这样一来,宁国公府的那些人,还不感激涕零?”
经何谓这么一说,齐王觉得此事可行,但一想到老国公,耳朵就耷拉下来了,整张脸皱在一起,“何先生,老国公那边可不好交代啊,即便孤王身份贵重,老国公也都不一定看在眼里。”
何谓倒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轻言道:“老国公这一生最看中什么,王爷尽管往这方面去游说,到时候事半功倍。”
齐王皱了皱眉,凝眉思索着,后是想起什么,哈哈大笑道,“何先生言之有理,孤王明白了。”
从书房走出来后,齐王不复方才的颓靡阴森,脸色得意,神采飞扬。
宁国公府坐落于权贵聚集地的北安街边上,作为百年望族,国公府修建得气派奢华,大气宏伟,牌匾与石狮子都感觉镀了一层金光,让人不由得顶礼膜拜。
府中一不大不小的院落中,一位黄衣少女正于湖边喂鱼,神容嫣然。
“大小姐,齐王来访,国公爷去接迎了。”侍女彩蝶兴冲冲地跑过来,对着喂鱼少女说道。
司徒永芳闻听此言,面色未变,只是漫不经心地轻嗯一声,便再无下文。
“大小姐,听闻齐王过来,是为了您与那位姜公子的婚事……”彩蝶的话还没有说完,只见刚刚不以为意的司徒永芳猛地丢下鱼料,神色惶恐地跑了出去。
“哎,小姐,等等奴婢啊……”彩蝶边追边喊着。
司徒永芳顺着记忆,来到了国公府招待客人的花厅中,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嘴里喃喃道:“千万不要啊,不要啊……”
齐王这个混不吝的,干嘛要关注她一介闺阁女子的婚事?难不成齐王以为这样做,她就会感激涕零吗?
不,她会一辈子恨上齐王的。
在司徒永芳思绪纷飞之际,坐在里面商谈的老国公与齐王正有说有笑地谈天说地,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的剑拔弩张。
当齐王主动道明自己的目的后,老国公沉下了脸,冷声道:“王爷还真是关心芳姐儿的婚事,但这件事王爷不用多说了,老夫自有定夺,王爷请回吧,这门亲事,司徒家与姜家,决定了。”
齐王不恼不气,微微一笑,温和说道:“老国公的意思,孤王自然知晓。只是呢,老国公对这门亲事难道就不认真考虑一下吗?要知道,老国公您这一生光明磊落,为大魏立下不少的功勋,偏偏姜家那些人,一个两个的都是那些不知足的,甚至于,还让老国公抱憾终身,一辈子都见不到她了,老国公自己就一点都不埋怨吗?”
“王爷在乱说什么?老夫听不懂。”老国公语气加重,胸口起伏不定。
齐王看在眼里,喜在心上,面上继续说道:“老国公,太过念旧情,尤其对方还是白眼狼时,您的这份感情,毫无疑问是让子孙受伤的。”
“王爷还真是伶牙俐齿,”老国公冷笑一声,“老夫记得王爷尚在禁足,怎么这时候跑出来和老夫说了一顿不知所云的话?如果被皇上知道了……”
“老国公放心,今日孤王前来,是经过父皇允许的,”齐王胸有成竹地望向老国公,“孤王说敬仰老国公的为人品性,有意到国公府拜访,如果父皇答应的话,那么孤王探望完老国公后,这半年足不出户,一出来就去封地。父皇这么一听,还能不答应吗?”
老国公眯了眯眼,垂首不语。齐王笑意不减,轻松惬意。
许久,老国公才缓缓开口:“齐王殿下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么老夫答应又何妨?”
“老国公聪明,日后必有后福。”齐王笑道。
老国公神色倦怠,显然不想与齐王继续说下去了,齐王见状,忙起身告辞。
出去的时候,正好司徒永芳也要进去,差一点就撞在一起了,齐王没有多说,笑眯眯地走人了。
司徒永芳没有搭理她只就孤身一人冲了进去,询问老国公:“爷爷,你与齐王说了什么?”
“芳儿,”老国公叹气一声,“你与行云的亲事,就此做罢。”
“爷爷,你胡说什么啊?”司徒永芳不敢置信,“明明姜公子一表人才,当时您也是同意的,让孙女与他维持婚约,为什么今天突然反悔?”
“芳儿!”被司徒永芳这么一质疑,老国公脾气上来了,训斥她道,“爷爷说取消就取消,国公府是我做主,还是你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