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澜听完后,只是淡淡反问了一句,“是真是假?”
柳思璇从何得知如此隐秘的消息?
柳思璇微微一笑,“如果我说此事乃我亲眼所见,那么郡主你是否相信呢?”
“不相信。”
顾文澜快速又果决地回答。
柳思璇与她无亲无故,干嘛屁颠屁颠过来告诉她这件大事?
挑了挑眉,柳思璇不卑不亢,从容道:“太子殿下至今膝下无子,齐王出了事,本无缘大宝,可若他真的那样做了,难道郡主不怕太子殿下出事吗?”
再怎么说,楚崇贤也是名正言顺的储君,倘若他遇到危险,估计……
这么一想,顾文澜道:“事关重大,我不能听信你的片面之词而去干涉。柳侯爷,你敢来,应该有证据吧。”
皇位夺嫡,历来是充满了腥风血雨,楚崇贤的的确确是建安帝从一开始就确立的皇太子,但是俗话说得好,能够从皇太子正儿八经升迁至皇帝的,又有多少人呢?
皇后与皇太后之间尚且有一千步要走,何况是皇太子与皇帝?
顾文澜的问题,柳思璇只是平静答了两句话:“这证据,我想郡主去了必然比我更能清楚。只要郡主此事办妥,我想齐王、四皇子、五皇子他们……”
没有继续说下去,可顾文澜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真是一个有趣的人。顾文澜心中想到。
“要去也不是不行,不过,”顾文澜半笑不笑地盯着她,“你得陪我一块去。”
不管是何目的,拉住柳思璇是必须的,出了事好歹有个人帮忙帮忙。
柳思璇哑然失笑,“郡主还真是考虑周全。”
信也不信,就是顾文澜的态度。
顾文澜两手一摊,粲然一笑,“柳侯爷,本郡主久仰你的大名,望接下来你我通力合作,多多指教了。”
柳思璇上门亲自告诉她这件事绝对另有算盘,可是那又如何?击倒了齐王,相当于帮助楚崇贤铲除了一个潜在敌人。
因而,这笔生意顾文澜必须要做,还得完成得漂漂亮亮。
柳思璇回之一笑,谦虚道:“哪里哪里,郡主于我而言就是天上的云,可望不可及。”
二人互相恭维,达成一致。
顾文澜与柳思璇一前一后踏出府外,此次顾文澜还带上自己的流寒剑,摆明了就是过去打架的。
柳思璇虽也腰携佩剑,但后背上挎着的弯刀显眼得很,不愧是将门之女。
顾文澜见状嘴角抽搐,“柳侯爷,你带这么多武器,不累吗?”
她以前出门甚少带武器的,这些东西带出去很累人的,她才习武多久,哪里扛得住?
柳思璇摇了摇头,“不累啊,这把弯刀不轻不重,我一只手轻轻松松提起来,佩剑也不是那七百斤重的鼎,我干嘛会累?”
这么无所谓的态度成功令顾文澜自惭形秽。
尴尬死了,她还不如对方的一根手指头。
于是讪讪一笑,“柳侯爷巾帼不让须眉,不愧是将门虎女。”
柳思璇:“……”
为什么明明是夸奖人的话,听起来就那么别扭呢?
“郡主,我们走吧,别耽误正事。”
柳思璇翻身上马,两腿夹紧,神色专注,日光倾洒而下,显得耀眼卓越。
都说穿着铠甲的男子打马过街英俊帅气,在她看来,女子骑马的英姿同样不逊色于男子。
顾文澜眨了眨眼,无声地笑了。
索性也叫上家里的良驹,二人肩并肩一同骑马。
论起来,顾文澜骑马的次数不是特别多,但也算得上半个经验丰富的。
小时候丞相府的马厩就有很多底下官员恭维顾盛淮而专门送来的良马宝驹,顾文澜以前看着就羡慕极了,摸过好几次,还差点被打。
后来是顾文樹亲自带着她出去骑了一圈,顾文澜才心满意足。
仔细想想,也是挺有趣的。
柳思璇不知顾文澜心中所想,马蹄奔腾而过,那枣红色的皮毛于阳光下镀上一层金辉,四蹄矫健,迅猛如燕,马背上的人儿手持缰绳,发冠一丝不苟,墨发紧紧地束在冠下,不让其侧漏而出。
顾文澜紧随其后,不敢落后半步,马蹄儿染上尘土,激起层层涟漪。
顾文澜问柳思璇:“柳侯爷,这我们去的地方可有多远?”
“不算很远,很快就到。”
过了城门口,两个容貌出众的姑娘骑马,这明显是一件引起广泛讨论的大事。
顾文澜微微侧头,眼角余光瞅到一些小姑娘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她们时,不禁笑意盎然,“柳侯爷,我们这算是出了名吧。”
平城里骑马的姑娘少之又少,寻常姑娘家出门大多数都是乘轿子马车,哪会有人像顾文澜柳思璇那样,大大方方地骑马出来?
再者,京城骑马者也得得到批准,纵马当街的罪名可不小。
像顾文澜柳思璇这种身份的,想要骑马,谁敢置喙?
柳思璇不屑一顾,通过城门口士兵检查后纵马一跃,直接消失了个无影无踪。
顾文澜见状,抱怨道:“也不等我就走了。”
语罢赶紧驰马追人,一前一后,一黑一红,煞是好看。
因她们所去之地隐秘无人,顾文澜柳思璇一开始还很警惕,等到了后面,几乎是一边走一边说话了。
“柳侯爷,哪里是不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顾文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建筑,意有所指。
既然来都来了,总不能毫无收获吧。
柳思璇踮脚望高,确定了目标后回道:“正是,我们到了。”
她与顾文澜说得正是有关齐王开了火炮房的事情。
要知道,大魏严禁私人买卖武器,包括火药这等杀伤力强大的,更不许民间售卖。
不过嘛,这年头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只要有那市场,多的是人乐意铤而走险干这一行。
齐王也聪明,远离京城就难以控制火炮房了,于是借了宁国公府的由头,于一僻静处偷偷研制火药武器。
倘若研制成功,毋庸置疑将会是制敌利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