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意欢看了一眼立在边上的墓碑,刘绮山也凑过去了,只留黄婉婷站在界线外抬不起脚。
墓碑上寥寥几句尽诉了主人的平生,葬在这里的是一对夫妻,大约是民国时期的时候。
妻子多病死后,丈夫多年未娶,按照逝世前的心愿死后合葬。
一段佳话。
这里都是泥巴,黄婉婷不知道竟然是挖人祖坟这种晦气事,她实在待不下去,黄山找了个借口,给他们买冷饮,把黄婉婷给带走了。
金念真隔着手套触摸青铜鼎,咧开嘴十分的欢喜,他不觉得无聊,喃喃低语:“这是民国的藏品,推断是1920年后的,不像是后期的。”
旁边做记录的人员,抬头惊讶他的见解:“确实是前期的古董,虽然这个墓是后期才建的,可藏品的年份要高的多。”
“陪土复杂,我们推测是从更旧的墓挖出来,流传到了主人手里,在逝世的时候再次下葬。”
刘绮山默默的听着,对金念真的认知更深了,原来他涉及最深的真的是考古方面。
这样看的样子,才像个未成年的孩子,会雀跃兴奋,平时那个样子太老成,眸深看不透心底。
有点像,陈意欢。
想到这,刘绮山突然蹙眉,薄唇紧紧的抿着,金念真偶尔会提起陈意欢,不是经常,可他为什么会觉得在意。
金念真也拿到了一部分记录,去图书馆查阅的资料下午就会送过来。
转手对着陈意欢招手,她迟疑了下还是过去,金念真让她站在旁边看着,笑容温和。
陈意欢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他的侧颜,认真时倒多了冷峻锋利的感觉。
他是金尊玉贵的少爷,自然是被宠着依着长大,想要什么还没出口,就会有人帮他拿到。
他哪里需要工于心计,揣摩他人的心意,喜欢或是不喜欢,无他何干。
她年幼时父亲抛弃了她和母亲,新娶了京都小姐享受荣华富贵去了。
懂事时母亲缠绵病床,陈意欢不知道天塌下来了是什么感觉,她的天空似乎一直都隔着一块密不透风的天花板。
每每望着,都压抑的不能自己。
她要活着只能懂得眼色,谨言慎行。
黄山送了一捆冰冻的矿泉水来,给他们这些孩子带的就是可乐雪碧,黄婉婷手里拿着一支冰棒。
陈意欢接过可乐,看见她的衣服背后已经浸湿了一大半,柔柔的挽着黄婉婷,对黄山道:“在太阳底下待了一会,头有点晕,黄叔我能和婉婷先回去吗?”
她脸色雪白,腼腆的站着,有些弱不禁风的感觉,抬眼期艾的看着他。
黄山当她是病气还没过,这太阳不说是她,大人都够呛,和金念真打了声招呼,要送她和婉婷回去了。
金念真沉迷在青铜鼎和一盒金锁上,猛的抬起头,看见陈意欢抬脚往车里走,浓稠的黑发在腰间摇曳,头也没回。
过来送资料的人把他的脸挡在后面,陈意欢透过车窗看到金念真已经低下头去翻着书籍。
她不喜欢站在他身边。
金少爷很不开心。
他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