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太阳从东方升起的时候,寒熙阁的门外早已经候着一大批的人,来来往往的往外面的马车上搬着东西,井然有序。
离宫的这一日只有夜谌霖前来送了夜晤歌和夜谌言,他的脸上有些不舍,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和夜谌言两姐弟,悉心的叮嘱着。
“道了泸川那地儿若是碰上了什么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写信给我,一路上的驿站我已经帮你们打点过了。”他说着,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夜晤歌的身上。
“以后做事切记不要如此冲动。”
夜晤歌知晓夜谌霖说的是关于自己一把火烧了毓秀宫的事情,原本夜淳茂是想做一个仁义道德的好人给尹采之留一个全尸,不过夜晤歌并没有遂了他的愿。
“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夜晤歌道着,就这么审视的看着眼前的夜谌霖,轻蔑一笑。
“五哥,当年我母妃是怎么死的,我知道风家是怎么破败的你也知道,凭什么他尹家坏事做尽,到最后还能留个全尸,有个好下场,我只是送她去该去的地方,以她该怎么去的方式。”
夜晤歌道着,她只是以牙还牙而已。
“成王败寇,她走到这一步怨不得谁。”
说完,她没有再看一眼眼前的夜谌霖便这么朝着一旁的人群走去,只留下身后的夜谌霖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拧着书籍箱子的奴才不小心崴了脚,手里的箱子就这么脱手而落,摔到了地上,甩开了箱盖,然后书籍就这么落在了地上,一张还没有完成的画作就这么散了开来,落到了在场的人的视线中。
那是一张男子的画像,俊逸的脸庞,剑眉星目,远远看去面若冠玉应该是一个貌若潘安的男子。
夜谌霖瞧着总觉得这画像似有相似,恍若上面的人从哪里见过,却忆及不起是在哪里。
“小心这些,这些都是公主最喜爱的书籍和练笔。”檀香道着。
那些人这才仓皇的将散落的书籍收拾了起来。
夜谌霖蹲下身子正想要将那张画像给捡起来的时候,却被夜晤歌抢先一步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副画。
“这画……”
“只是无聊时的拙作罢了!”夜谌霖本想要说这话里面的男子似曾相识的,可是却依旧在只说出了两个字的时候被夜晤歌给截了话去。
夜晤歌再一次的将那一张画给塞进了箱子,一行人就这么离了皇宫朝着泸川的方向走去。
临行到宫门口的时候,大舅父风启仁前来宫门口送了行,大抵是交代了她要好好照顾自己,等一有空会去探望。
到最后还不忘用赞扬的语调对着眼前的夜晤歌道着。
“做的好。”
夜晤歌知道他大舅父说的做的好的三个字的含义是在说她少了毓秀宫弄死了尹采之,又将尹家的人全部拉下了马。
怕是这么多人里面也只有这耿直的大舅父会夸自己做的好的,以风家和尹家的血仇,她这么做确实也是在给风家出了一口恶气。
简月和夜谌言还有一干人等赶着马车的行李骑着马,而夜晤歌和檀香则是坐到了马车里。
马车在城中行驶的平稳,夜晤歌打开车窗撩起了车帘,瞧着这繁华热闹的集市人来人往,腾出来一条官道给马车行驶。
艳阳高照,天气渐渐的冷了起来,街上的行人大抵都加了一件衣服。
摊贩吆喝着的声音,孩童嬉闹的声音讨价还价的声音咋子这嘈杂的集市上,似乎已经形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夜晤歌皱了皱眉,视线忽然落到了不远处的人群中的一抹青白相间的身影之上。
人群之中,或许他是最耀眼夺目的,除了他特有的气质,还有……那脸上覆着的半张面具。
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来的耀耀光线,让人一眼便瞧见了。
她看着不远处的顾莫阏,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莫名的笑了。
马车继续前行着,离人群越来越远,而人群中的那个影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消失了,夜晤歌坐回到了马车里合上了车门。
俨然,脸上略微的有着那么一丝失落。、
“公主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檀香瞧着这样的夜晤歌有些担忧的询问了一声。
夜晤歌摇了摇头,马车渐行渐远,离开了这繁华热闹的韩城外面的山路有些颠簸,檀香细心也已经早有准备在马车里的座位上扑了软垫。
“坛城晟家的二小姐昨儿个抛绣球招亲,听说看上的是村尾的穷酸秀才,一个劲儿的往穷酸秀才的怀里扔,然后又被酸秀才给扔了回去。”
“哦?有这等事?”
“还不止呢!听说那二小姐被酸秀才的这一行径气急了,转身就拽了她家管家直接把人给绑了回去,硬逼着拜堂成亲。”
“这晟家二小姐长得不差啊!再加上晟家是多有钱的人家,那酸秀才穷的只剩下一方烂席子了,这都不答应?是脑子有病吧!”人群中的人,响起了不可思议的声音。
“你知道什么,若是真的二小姐嫁也就罢了,你知道是和谁成亲吗?”
“该不会她那个被火烧的像鬼一样的姐姐吧!”
“对对对,就是她,你说这大晚上若是起床出宫看到身旁睡了个这样的玩意儿,那不得吓个半死,再有钱又怎么样,你说胖一点儿,长得丑一点儿,年龄大一点儿也就算了可偏偏是个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儿的丑八怪,换谁都得吓个半死,也不知道那酸秀才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可怜咯……”
人群中一颗小小的脑袋就这么从另一旁的胭脂摊旁伸了出来她的脸上蒙着面,只露出了一双机灵漆黑的眼珠子,就这么在眼眶子里上下滚动着,似乎在究想着什么。
扎着两个长长的鞭子,看起来也就十五六岁的年纪,可是那一双晶莹的眸子看起来却是特别的机灵。
她的服饰和一旁人的服饰不一样,是苗疆人特有的服饰,是枣红色的,走起路来身上伴着悦耳的银铃声。
腰间别着一只翠绿色的笛子,在听到那不远处的茶摊上的人议论的声音的时候,似乎是赶了兴趣一般。
夜晤歌一行人在坛城下了榻,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可就是因为太过风平浪静反倒让人觉得这是暴风雨前夜的安静。
这里的天气不错,比起前些日子的阴雨天晴朗温暖了许多。
一行人在客栈订了房间,这才在小儿的带领下将马匹栓到了马厩。
夜晤歌下了车,这才下了车走进了客栈。
坐到了角落里的位置,忽然一张女子的脸凑了过来,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咧开了嘴,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对着夜晤歌笑着。
她笑着,没有说话,就这么坐在了夜晤歌的旁边,想要伸手去摸夜晤歌的脸。
一把剑抵在了女子的喉间,简月的眼中泛着一股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