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应该说错了,我从来没有觊觎过父皇现在的位置,包括丞相也一样,我只是保护我自己的命,常总管每日跟在父皇的身边,对于父皇的所作所为,应该比我更加清楚。”夜晤歌道着,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常总管。
“若是今日没有这么一出的话,怕是我和丞相两人便早已经见了阎王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夜晤歌轻声一笑。
再一次的回望着眼前已经变了脸色的夜淳茂:“父皇,你身体不好,这些日子就好好养病吧!朝堂上的事情,儿臣想太傅大人应该能替你看着的。”她说完,就这么转过身,看着眼前的顾莫阏的,淡淡的道了一句。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顾莫阏摇了摇头,耸了耸肩。
夜晤歌看着他笑了笑,两人这才默契的转身朝着御书房的门口走去,打开了门。
果然,门外空无一人。
夜淳茂的视线就这么落在了眼前的一男一女的身上,那双漆黑的眸子里略微的附上了一抹惊恐之色,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预兆,紧接着一口血就这么从嘴里吐了出来。
吓得常总管在一旁颤抖着双肩,扶着夜淳茂的手没有放开,就这么大声的朝着外面喊去。
“快来人!快来人,宣太医,宣太医,宣……”
手,就这么被眼前的夜淳茂紧紧地握着,他听到苍白且无力的话语从夜淳茂的嘴里说了出来。
“朕,终归是做错了,小时候就该把她杀了,现在,晚了!”
说完,那紧握着常总管的手就这么垂了下去,昏死了过去。
“陛下晕倒了,来人,宣太医,快宣太医!”常总皱紧了眉头,就这么跑到了门口,对着屋外的人叫唤着,终于瞧见了那么一两个人影。
夜晤歌和顾莫阏自然是听到了身后的常总管的焦急的呼唤声,可二人却彼此的心照不宣,谁也没有回头瞧过一眼。
“丞相的动作果然快,这御书房外一个人影都没有了。”夜晤歌与顾莫阏并排走着,开了口。
她的额视线依旧直视着前方,脸上神色淡漠看不清丝毫的表情。
“我没有下令。”得到的却是顾莫阏淡淡的一句,他依旧潇洒的迈着步子,左手覆背,并没有回头看夜晤歌,也没有停下来,只是直视着前方。
那星眸中微微一漾她侧首,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疑惑在心底蔓延着。
在环视四周,却发现依旧一个人也没有,却听见顾莫阏的声音再一次的响了起来。
“只是差人给姚显去了一封信而已。”他说,轻声一叹。
“只是没有想到还真就奏了效。”他说。
“信上写了什么?”
“良言箴语。”顾莫阏笑着,停下了步子,就这么对视着夜晤歌的眼。
“呵……怕是也只有丞相有着这个分量了,不费一兵一卒,便将这天子给围困囚笼,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逆臣贼子呢?”夜晤歌带笑,直视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
“逆臣贼子,呵……”顾莫阏轻笑,这倒是一个新词若是他已故的父亲就算是死肯定也不会这么做,可是自己不一样。
在他的眼中,他可以辅佐任何一个帝王去治理一个国家,国泰民安,天下太平只是,这太平的天下不是因为任何一个人而出现的,他并不像自己的父亲那样的迂腐,却忘记了古往今来都流传着这么一句话: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而他的父亲就是那么一把梁弓,在没有用处的时候,不会引起任何人的袒护,甚至还如那烹煮的狗一般,被夜淳茂就这么舍弃了,任由着尹堃在朝堂上活活的气死。
亦如以往的风老太尉一样,在夜淳茂这样的人的眼中,只要是威胁到他,或者是对他没有用处和有利用价值的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
因此,他不笨,不会傻的在替他卖命的同时,还被他算计而死。
“在我的眼中,只有两种人,男人和女人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这一句话简单明了,像夜淳茂这样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在他的眼中也仅仅只是只有性别上的分化,因此,在没有触及到自己的性命和利益的时候,他什么都不会做,因为不会给自己招来任何的祸端。
因此,人们口中谈论着的顾莫阏其实也是对的,从不沾染任何一件闲事,闲散惬意,哪里有出仕的打算。
可是,这一切似乎自从夜晤歌的出现后什么都变了。
夜晤歌蹙了蹙眉,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她似乎忆及了这个男人,这个从来都不会让自己至于危险之中的男人,可是却因为自己几次的至于危险之中,那到底又是为了什么?
她皱眉,就这么看着眼前的顾莫阏,眯眸,就这么盯着他,盯着那张带着面具的脸,盯着那双漆黑的如墨一般却又像是深潭一般的眼睛,很是认真的开了口。
“那么我呢?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是的,对她这么好。
好到,可以为了她在南诏的时候服下蛊毒,九死一生单枪匹马的闯到祭坛去救她。
好到,原本从来不沾染任何一件闲事的他,却几次三番的甚是关注她的事情。
好到,为了她这个陌生人擅闯皇宫,替她查清冤案。
好到,让人沿途护送自己到泸川那个小地方,并让人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好到,其实连她喜欢吃什么,他都一清二楚。
好到,在别人伤害她的时候,一直拉着她的手将她护在身后。
好到,这一次可以和她一同进了宫,做了这御前困龙的事情。
“顾莫阏,你对我,到底是为什么?”她问,出口的话顺着吹来的风,就这么擦过了顾莫阏的耳畔。
那双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男人,抬头,有那么一瞬间甚至想要望进这个男人的灵魂深处。
为什么,对于她这个陌生人,他却一反长叹。
可,方才在自己的父皇说出要给自己和顾莫阏赐婚的时候,他的表情显然是震惊,夜晤歌能感到他的心中其实是有那么一丝错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