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管家准备了一辆马车,就这么送了三人出府,虽然御绝云武功高强,可是管家还是不慎放心,便又派了两个人一路看着。
总归是要给自己留一个安心,在顾莫阏回来的时候第一时间能知道夜晤歌的去向。
自然,并不是因为他不信任御绝云的身手,而是做了一个完全的准备。
这偌大的繁华的韩城依旧如往昔一般,似乎并没有因为前一阵子先皇大限的事情受到多大的影响,一个月以后照样的酒肆教坊依旧是开门营业,客似云来,街上来来往往的摊贩就这么吆喝着自己摊位前所卖的物件,偶尔能有那么一两声冰糖葫芦馒头粽子的声音传到了自己的耳中。
檀香就这么伸手撩起了马车帘子,朝着外面望去,瞧见的便是人潮拥挤的集市。
“这韩城的集市还真的是永远都这么热闹。”她的眼睛里面发着光,就这么看着眼前拥挤的人潮,笑着。
檀香想着,似乎自己也已经很久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出来赶过集了,犹记得上一次出来的时候还有夜谌言也在,那时候她们是推着夜晤歌上的街,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每一个人的低声议论和探究的视线就这么看着那时候的夜晤歌,私下的议论着那些难听的,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因此,自从那一次过后,她们就一直没有出过府,在丞相府中待着,这一次也是隔了一个多月了。
“韩城是梁国的都城,自然物阜民丰,再加上新帝登基减免了一些不必要的苛捐杂税,农民和商贩们自然是乐不思蜀。”御绝云道着。
“不过,这肃王登基一月,所做的建树倒还真是不少,有了我家老爷子扶持,倒还真的挺得民心的。”
御绝云笑了笑,就这么伸手轻轻的搓了搓自己的鼻翼,想来对于这夜谌北做了皇上应该是持着赞成的态度的。
“那照御公子这么说肃王殿下,哦,不是,是新皇还是挺得民心的。”一旁的檀香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绝云,偏着头,轻声的问道。
御绝云点了点头:“他应该会是一个仁君。”御绝云道着,意味深长的就这么看着不远处的夜晤歌的身上。
在瞧见夜晤歌的神色依旧是那么淡漠,似乎对于自己所说的事情并不在意。
他轻咳了一声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询问了声。
“是要品茶听戏,还是去湖上泛舟赏景?”他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微笑着。
“听戏?游湖!”檀香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想来是欢心的。
大概是就这么待在顾莫阏的丞相府中久了,对于外面的新鲜玩意儿总归是心怀着期待的,特别是在御绝云说了听戏游湖这么几个字。
檀香想着,这么久以来,自己除了在宫中会陪同夜晤歌出现在任何的宴席之上,听过几场戏以外还没有单独的听过什么戏。
更何况是游湖赏景了,凑巧快要到端午佳节了,因此这韩城的主湖的这边,已经在开始布置了,今日分天气确实适合游湖赏景。
“没错,不过这唱戏吧偶尔听一两次还可以,我总共也没听几次。”说到这里的时候御绝云笑着。
“不过以前韩城的秋鸣班梁靖秋唱的确实不错,他离开了之后,秋鸣班确实是消弥了一阵子,不过听说前两个月来了一个角儿,就是挂牌唱了差不多十天,场场爆满,想来应该唱的不错。”
这梁靖秋夜晤歌是见到过的,上一次在七夕佳节的时候,她见到了那个梁靖秋靠在夜谌风的肩头,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关系。
后来夜谌风去了封地,这梁靖秋自然也撂了挑子跟了一起去,想来也知道两人是两情相悦了。
“戏楼人多烦杂,不如去游湖啊!”就在这时候,夜晤歌的声音就这么响了起来,看着眼前的御绝云。
御绝云看着眼前的夜晤歌点了点头,这才打开了马车的车门,对着驾车的车夫道着。
“去湖边。”
车夫点了点头,这才朝着一旁的湖边走去。
御绝云在湖边租了一张偌大的坊船,檀香扶着夜晤歌下了马车一起上了船。
应该是花了大价钱的,今日的天气很好,阳光温和,丝毫没有炎炎夏日的炎热,湖上的轻风就这么轻轻地擦过了耳畔,撩起了几缕青丝,就着御绝云的视线瞧过去,便是夜晤歌那温柔的侧颜。
她真的很美,御绝云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定力十足的人,对于人的美丽与丑陋本就没有丝毫的在意,可是这一刻的夜晤歌却让他略微的有些移不开视线,不过这么美好的女子自己终归是错过了,有缘无分。
有时候他在想,若是自己在夜晤歌小的时候先顾莫阏一步遇到她,或许她的眼中有的便会是自己。
可是世事无常,终归当初那个在冷宫的那口废井里将她拉出来的是顾莫阏而不是自己。
这或许就是缘分,顾莫阏和夜晤歌的缘分是从小时候就开始了的。
可是那时候自己其实也从冷宫经过了的,只是并没有留心和在意一个小孩子的呼救。
便是应了那么一句话,不还是你的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想着,御绝云还是不免苦笑了一番,瞧着这一片水波粼粼的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粼粼水光。
湖中有着船只的倒影,不远处有几条大气的坊船经过,细腻而好听的琵琶声就这么从不远处的地方传了来,还有着女子好听的歌声。
几人顺着视线瞧去,声音是从不远处一艘偌大的花船传来的,几人顺着歌声瞧了去,便瞧见花船上站了许多的达官显贵家的公子,拥簇着那众星拱月的女子。
“那坊船上的人,想来应该是这青楼的花魁吧?”檀香道着,就这么伸长了脖子朝着不远处的船上看去,不过那船上的达官显贵或许是太多了翁成了一团,哪里能看到什么花魁。
看人头还差不多。
“烟花女子,也是可怜,众星捧月又怎样,从歌声中也能听出来自己心里的心酸与苍凉。”御绝云道着,微微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有些人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底层生活着,如果一个人一辈子只能在最底层生活着,那便只能说明一件事情,便是这个人得过且过,并没有一丝一毫的上进之心,也就不值得可怜,也并不值得同情。”夜晤歌道着,声音淡淡。
就这么伸手拿起了桌上的那一杯茶就这么喝了一口,摇着头。
那个花魁的身世或许很惨,或许命途多舛,可是唱的歌中也有着不甘与苦涩,可是字里行间早就已经认命了。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想要挣脱束缚,或者是改变命运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