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将夜谌旻解决的干脆,夜晤歌走出那间宅子的大门之时,才深吸口气,抬头,就这么瞧着那漆黑的天空上浅浅的一弯月牙子,又想起了方才自己对夜谌旻说的话。
“这世上,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低声喃喃的道着,右手就这么轻轻地触上了自己的一边脸颊,因为伤口不深的缘故,上面的血迹已经渐渐地干涸了,竟然不觉得一丝疼痛。
有时候夜晤歌会想,或许自己已经麻木了,不管是对于别人的威胁,别人的算计,还是身上的疼痛,都已经麻木了。
一个连死都不害怕的人,一个连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刻在自己的脸上都不皱眉头的女人,就如夜谌旻所说的那样,是疯的。
是一个疯子,一个视人命如草芥,不会给自己的仇人任何一次机会的疯子。
身后亮起了耀耀的火光,御绝云从身后的屋子里走了出来。
“为什么不让简月告诉我,这样很危险的你知不知道?”御绝云的声音响了起来,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夜晤歌。
只听得夜晤歌浅浅一笑:“我的事,和你有关系吗?”
就这么一句淡淡的话,让御绝云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前些日子他是这么说的吧!
因为不知道夜晤歌到底想要干些什么,因为夜晤歌与展夜莫名其妙的走的这么近的关系。
“就算你想要下饵除掉夜谌旻也不至于这样。”御绝云沉沉的叹了口气,就这么上前了几步,停在了夜晤歌的面前。
“只要你说一声,我自会帮你解决他。”
“以什么理由?不这样做的话,皇兄和六哥会露出马脚吗?现在没有大费周章就除掉了七王兄,至于皇兄那里,怕是我也不会让他安宁的当那个皇帝了。”夜晤歌道着,就这么转身,那双晶莹的眸子,就这么对上了御绝云的那一双深邃的黑眸,只是御绝云却觉得眼前的夜晤歌太陌生,不像是他以往认识的那个夜晤歌了。
“皇上!你想要对付皇上。”御绝云一惊,就这么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夜晤歌,要知道,夜谌北虽然才继承大统,可是却是一个好皇帝,现在梁国的国局稳妥,现在连夜谌旻也除去了,若是此时皇位之争,怕是会国局动荡。
“不是对付,是应当的自我保护。”夜晤歌道着。
“二哥已经对我起了杀心,便不会这么善罢甘休,老七现在死了,他的愿望落了空,可是他自己的心里很明白,我这个人睚眦必报,所以,他也不会安心,一定会在想着方法来除掉我,现在的格局很简单,要么他弄死我,要么我弄死他。”夜晤歌勾唇,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绝云。
“你身为辅政大臣,如果觉得我在谋逆可以现在就一刀杀了我。”夜晤歌说着,就这么盯着眼前的御绝云。
御绝云看着夜晤歌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怎么会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什么样子?杀人不眨眼的蛇蝎毒妇?”她轻笑。
“我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你别忘了,从我救你的第一次起就想着在利用。”夜晤歌的面色依旧冷漠,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绝云。
“在这个世上,如果不狠心,你觉得能活下去?”反问,这一句不是让御绝云哑口无言,而是让御绝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莫阏不希望看到你这样。”他摇着头,就这么对着眼前的夜晤歌道着。
夜晤歌深吸口气,就这么看着闭上了眼,眼睛里恍若是有着异物飘了进去似的,她只有让自己不断的做着深呼吸才不至于让眼眶子里的泪珠就这么落下来。
咬住了自己的唇瓣,她就这么淡淡的回答了一声:“你不是说,他永远不会回来了吗?”她说。
“……”愣在当下,御绝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那个时候他是真的生气了,所以才会那样的大声的在夜晤歌的面前戳穿这个事实,说着顾莫阏不会回来了。
可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那一句话,会让夜晤歌做出这么过激的行为,难道就是因为自己叠那一句话,戳破了夜晤歌一直以来的幻想,所以以至于她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极端。
“我……”他试探性的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劝慰。
“我就是知道他不会希望我变成这样,所以,我要努力变成这样,或许,他就看不习惯了,她就会回来了,回来制止我,回来告诉我,我不希望看到你这样。”夜晤歌说着,一字一句,听在御绝云的耳中,却让他觉得有些不忍,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女人,顾莫阏的死给她的打击或许太大,连她处事的手段也变得越来越偏激,越来越狠,甚至越来越让人看不透。
或许用疯字来形容眼前的这个女人更贴切一点儿,因为在她的眼中,已经容不下任何一个对自己心存不利的人了。
“如果,你想和我成为敌人,我也甘愿奉陪。”夜晤歌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绝云,转身,那孤寂的背影就这么干脆利落的朝着大街上走去。
简月跟了上去,直到主仆两人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身后的宅子依旧在燃烧着,那火很大,已经烧毁了大半边天了。
他的视线却依旧落在夜晤歌消失的背影之上,喃喃的苦笑一声:“为什么你始终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呢!”
御绝云唇角的那一抹苦笑逐渐的放大,到最后消失了无踪,他答应过父亲是要守护着这大梁的朝堂的,更答应过顾莫阏是要好好的照顾着夜晤歌的。
可是,现在却到了两难的抉择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