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府内。
皇子妃公孙良君看了看这沉沉的天色,掌起灯笼,脸上有些担忧。
“殿下他,出门已有几时了?”她问旁边的侍女。
“回娘娘,您午休时,殿下貌似收到一封密件,而后便换上一套利落的黑衣,从偏门出去了。到现在为止,约莫已有近三个时辰了。”
“都怪我,迷迷糊糊就睡了,没能陪伴殿下,定是让他觉得索然无味了……”公孙良君垂下ā头,有些自责。
“如若殿下不忙,定会多陪陪您的。别看殿下不苟言笑,对娘娘可是外冷内热,娘娘切莫多想。”
内房悄无声息地亮起了灯,公孙良君面色喜悦,小碎步哒哒响,快走至屋内。
“殿下,”她低垂眉眼,恭顺至极,“您回来了。”
“嗯。”康问寒依旧不多言语,兀自换着衣服。
“我来帮您,”公孙良君刚走到他身边,却闻到浓烈的血腥味,她有些惊慌,“您受伤了?”
“别人的血,”康问寒推开她有些抖的手,麻利地换上寝衣,解释道,“帮我心仪的女孩,除去一些虾米。”
“心…心仪的女孩?”一抹忧伤从公孙良君脸上一闪而过,而后她又略有喜色,“是哪家的妹妹?要招为侧妃吗?需要我置办什么吗?这王府偌大,妾身整日也蛮孤单,如若来个妹妹,也有个说话儿的伴。”
康问寒斜视着她,目光中既有怜惜,又有无奈,亦有讥讽与轻蔑,复杂的情绪终究归为冷漠,那双眸子如同寒潭一般,冰冷且无情。
昨日天斩定是向裴安帝禀告了自己在口脂上写的字,从而裴安帝知道了戴轻梦这个女孩的存在。送口脂,这的确是件冲动的事情,他也很后悔,一时兴起,让戴轻梦牵扯进来。裴安帝故意放出刺杀戴轻梦的消息,就是想探探自己。
虽知这是个圈套,可为保万全,他也不得不去。那刺客被他杀了灭口,而后他发现,戴轻梦这个小姑娘,似乎还不消停。
天机阁给她的任务,使得朝廷派数人穷追不舍。他本想替她一块解决了,但看她颇为机敏,小智慧多得可爱,便只是默默地尾随,直到看她上了天机阁的马车,方才放心离去。
此时的戴轻梦,正坐在马车上颠簸,路赶了快一个时辰,天色已然漆黑一团。
说来也怪,这位精瘦的瓜果铺老板兼马夫,除了跟她对暗号那几句话,就再无多言语。
马车突然一震,歪斜起来。
“吁。”马夫紧忙勒马。
“怎么了?”戴轻梦将头探出车窗,问道。
马夫跳下马,微微蹙眉,“车陷到泥淖里了,断了轴。”
车架断轴,实为不祥之兆。
戴轻梦摇摇头,把这些想法抛之脑后。
她刚准备下车帮忙,却见那车夫轻飘飘地伸出一根指头,只是顶了顶车头,这马车竟从泥淖中挣脱出来。
哟,高手呢。戴轻梦在心底打趣。
“勉强将轴接上了,但这车经不起快马加鞭,我就慢着来了。”车夫重新翻身上马,轻轻地勒着缰绳,让那马小步向前。
“行,安全是首位的。”戴轻梦表示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