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圣上与卉迟王三思!”苏榭突然打破沉寂,不卑不亢地跪下,磕了个头,“戴轻梦不可娶!”
“苏榭......”裴安帝面色沉了下去,“你倒给朕说说,这个小丫头,有何不可娶?”
“戴轻梦儿时遭遇过一场致命事故,五脏六腑具碎,濒临死亡。老阁主丁权烈过于宠她,伤心至极,一时糊涂,动用巫医禁术,杀害无数名无辜奴隶,取其新鲜血液祭灵,又取其脾脏换与戴轻梦......方才......救其性命......现在的戴轻梦,已是极阴之体,煞气太冲......”
“放肆!”裴安帝霎时怒发冲冠,拍案起身,“我大俞刑法何时说过奴隶可以滥杀?想不到门风清高的天机阁,竟会做出如此残忍龌龊之事!”
“陛下息怒!”天机阁一众皆跪下,埋首伏趴。
“老阁主已逝,还望陛下宽容。“苏榭又磕了个响头,一句话将全部责任推到老阁主身上。
裴安帝怎会看不出这点言语上的小伎俩,她冷哼一声,“哦?你这一说,倒像是不关天机阁的事儿了?”
“草民并无此意,”苏榭低下头,“天机阁任陛下处置。”
“苏阁主不仅长的好看,还这么有责任感呢,”裴安帝突然娇媚起来,捂嘴轻笑,“那就罚你们……一年的税收翻倍吧。”
天机阁遇天灾,此时正是在修葺重建,如此赋税增倍,恐怕着实是个麻烦。
“陛下仁厚。”苏榭应下。
“朕可不信邪,什么煞气,什么牝鸡司晨,都是一派胡言,问寒,只要你表个态度,喜欢那丫头,朕就将她赐予你。”
皇子妃公孙良君......不,此刻应尊称为卉迟王妃,是刑部尚书家的千金长女,她与卉迟王间的婚事向来为人们所称道,话说二人琴瑟相和,举案齐眉,着实是圣上赐的一段好姻缘。
坊间流传毕竟也只是坊间流传罢了,此刻看卉迟王的回答,便可一窥真假。
“一时情动算个甚么,”康问寒垂下眼眸,柔声道,“爱恨情仇,皆为冲动,王府不大,只能容得下我与良君长情至白头。”
众人唏嘘,果然,卉迟王与王妃间的感情,的确是忠贞不渝,那个叫戴轻梦的女孩,不过是过往云烟。
“罢了,等需要你娶侧妃时,朕会知会你的,”裴安帝眼神柔了下去。
周濡沛额头渗汗,坐不安稳,他咬咬牙,起身行礼,“卉迟王与王妃琴瑟合鸣,草民着实感动万分。
“你是?”裴安帝问道。
“鄙人周濡沛,久仰皇族与刑部家风,身子流不了皇室的血,也定要入刑部的官门。”
裴安帝夹了块肉,细细咀嚼,“难得有毛遂自荐的,你看上去倒是很内敛。”
“来而不可失者时也,蹈而不可失者机也,恳请陛下赐官于刑部,草民必将全力以赴,护我大俞太平。”
“口气倒是不小,”裴安帝叹了口气,一脸戏谑,“问寒,你可是抢了人家的状元位,你觉得呢?
“回陛下,儿臣以为,此事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