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自己赎身吧,我那存了五六两银子,你平时那么节省,肯定比我多吧,你再与你爹娘说说,拿出那么几两应该也不是问题......”
“惜阳。”南巧儿闷闷的打断她的话,“我数过了,自己的存银只有三两不到,我家也不可能有存银给我用,我弟读的私塾学费可贵了,笔墨纸砚,买书籍都要钱,家里收入基本依赖我的月例,哪里还有钱赎我出去,我爹娘倒是巴不得我再多做几年工,多赚些钱养家呢。”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很悲哀,好像她在爹娘眼中不像是一个女儿,反而更像一个赚钱的工具。
她从未尝到过爹娘对弟弟呵护疼爱那般的滋味。
她从能平稳走路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帮着家里干农活了,弟弟却可以坐在家中,吃着果子,读书写字。
但她倒是不嫉妒弟弟南瑾禹,他从小就很乖巧,爹娘偷偷给他吃的东西,他都会想办法留下来一小半给南巧儿。
所以,与其说南巧儿当初答应爹娘来国公府做工是为了养家糊口,倒不如说是为了弟弟能够过得更好。
她希望弟弟好好读书,将来考取功名,日子能过得好些。
“你怎么这么傻呀。”惜阳气恼的戳了戳她的脑袋,“你要扶持家是好事,可我们是女子,总得多为自己考虑些的,怎能过得如此窘迫。”
“算起来我们进府也有五年了,怎么才三两不到的银钱。除了例银,平日过节,主子也会包些红包,莫非你都一文不剩的贴补家用了?”
“嗯......”说起来,她对钱的事执念不大,但只要一有钱,第一时间想的就是给弟弟买些吃的用的。
“你啊!”惜阳着实语塞,不知该如何说她。
“惜阳,我知道你关心我,但你不用担心,这事也并非没有回旋的余地。”
“你得罪了三爷,那可是咱们的顶头主子,你一个小小丫鬟,能有什么办法?”
“是得罪了,但他没看清我的脸不是么。我现在只要找回自己的包裹,没有了证据,我抵死不认的话,他也是没办法的吧......”
南巧儿越说到后面,她声音就越来越小,越来越没有底气。
惜阳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你别忘了,他是主子,你是奴才。”
南巧儿低头不语,是啊,她知道这个道理的。
就算没有了证据,但三爷要是有一日真的怀疑到她的头上,胡乱打一顿,屈打成招也是可能的。
“惜阳,我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还是不说这个了,你越说,我反倒越没有底气,越心慌,越容易露出些什么马脚,反倒不好。”
“行了行了,你最近注意点,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要与我说,可不能再瞒着我了。”
“谢谢你,惜阳。”
“跟我客气什么,况且这次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南巧儿是她这么多年的好姐妹,她自然不希望她出事,但这回的事,可不是给一两件衣服,借几两钱的事,搞不好是会要命的。
惜阳第一次感到这般的无力。
大门处,崔嬷嬷插着腰走进庭院,“诶诶诶!大家都快忙起来,准备着午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