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父皇从未如此这般失态过,跪坐在河畔,呆呆的望着河水翻涌,情绪已然崩溃,声音尖利,“朕的内丹,朕的长生不老,不——”
他伸出双手,袖袍已被河畔的泥泞沾污,粘腻着肮脏浑浊的泥水,几乎疯狂的去捞,河水冰凉,他胡乱在河里捞了半天,也只是捞了一些残花败叶,还有一些河底的淤泥。
宫里的河都是相通的,连着城外的护城河,这护城河里的水道不仅错杂相通,而且河水也是极深的,每年都会有东陵百姓掉入河道,不是被卷走,就是被河水淹没,连个尸首也找不到。
东陵自从建国以来,防御能力便是四国最强,尤其是护城河错综复杂的河道构造,曾有其他邻国攻打东陵,只要开启护城河的防御,大坝洪水翻涌而下,便会将敌军卷走。
现如今,那女子跳入宫中河道,无异于跳入护城河,算算时间,许是这个时候那名女子的身体已然被巨浪冲击得四分五裂,只怕是九死一生,再无生还的机会。
这一点,他想父皇应当比他更为清楚。
可偏偏令人惊诧的是,大量河水翻涌拍岸,孜幼花簇拥着一个身影,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漩涡,自河底升起。
幽冷月光下,那名女子断了一条腿,血衣粘腻,面目狰狞,上半身幽幽悬浮在河中央,状若一缕白色幽灵,孤单影只,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她一字一句,满含怨恨的看着父皇。
“我会回来的。”
是笃定,笃定了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