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的孟轲小世子、孟将军的确死了,却不是战死沙场,是带着一腔少年热血死在了肮脏潮湿的小巷角落里。
如今活下来的,只是孟轲,贫民窟的孟轲。
抹去嘴角殷红的血迹,孟轲用尽毕生的勇气硬着头皮匍匐爬行。
众人的眼神夹杂着嘲讽和轻蔑,如同火舌鞭挞于身,刻骨铭心的痛,痛到了骨子里心坎里,一寸寸的泥土地,他断了双腿,将头低进尘埃里,只能用双手扣进泥地里拖行着下半身。
他的君主,在前方,君主没有抛弃他。
十几年来的煎熬都不过是个噩梦罢了。
如今,可算是大梦初醒。
“那是什么个东西?”
赤柩叙微微眯着眼看向众人当中缓慢爬行的东西,辨认良久这才惊觉竟是个白发老者,人不人鬼不鬼,浑身上下干瘦巴巴,残缺着下半身,散发着一股子难闻的恶臭,蓬头垢面的裹着一团破布衣一寸一寸的挪移着身子。
蓝色官服捧着玉书的文官胸口泛着一阵恶心,沉着声音低下头对赤柩叙道,“启禀陛下,那老者莫不是个疯子,惊扰东陵皇族,可需差遣将士上前将其驱赶?”
街道飘着一股子恶臭,既像腐肉又像躁矢,不用多说定是那老者身上散发出来的。
见他并无停留之意,依旧坚持的往龙辇这边爬行,只差片刻便会带着一身的恶臭扑在龙辇角处,赤柩叙厌恶的轻捂着口鼻,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拉走,快些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