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的风有些大,孟矜的衣裙被风卷起,衣裙如同火红色的凤尾一般绽开,金色步摇叮当作响,周身环佩相扣,她居高临下俯瞰着城墙下的所有人,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赤柩叙一眼。
赤柩叙疼得面目全非,双手黏腻烂如稀泥,匍匐在地无声的低吼着,额上青筋暴起,右眼空洞无物宛如血窟窿,鲜血淋漓血肉模糊,余光瞥见孟矜的窈窕身影,猛然震颤,随即便是发疯似的怒吼。
“你一介妇人不守在你的宫里跑这里来作甚,我还没死犯不着用你的“飞鸾令”,来看我笑话是吗?带着你的“飞鸾令”给我滚回你的宫里。”
“陛下如今这般模样,怕就要命丧于此了吧。”
孟矜垂下眼帘抿唇,颇为傲气的抬起了头,讽刺的笑了笑,可偏偏又并非全然都是在讽刺,这笑意里似乎还夹杂着些什么。
赤柩叙难得被堵得哑口无言,呆愣的瞧着孟矜的脸,眼里顿时弥漫起一股雾气,所有的眼神咻地模糊成一片,咬着牙齿面上纠结,黯然的垂落下头,颓然间尽显挫败无力。
二曰令低着头,袖袍下的拳头紧攥着刺破皮肉,眼中复杂之色变化万千,似有失而复得的喜色,似有不堪回首的痛色,似有悔恨交加的愧色……继而风云变幻落定于痛苦。
那年将军南弱城尸骨无存,他率领十曰令之人大杀四方,身受重伤大胜而归,无意得知沈家惨遭灭门之祸,百姓们七嘴八舌,事况如何也说不清道不明,只叹一夜之间几十余人身死剑下。
他遍体生寒手脚冰凉,不顾伤痛跌跌撞撞的骑马狂奔,马鞭飞扬摇曳,只求快些再快些,一路上伤口扎开血花点点,心痛更甚于体痛,推门而入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