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你们，讨厌这个世界。”

山雾退散过后，只剩下在原地挣扎的少女，花夭离的脑子已然乱成一团浆糊，却依旧条件反射般的挣扎，犹如被深囚于地底的厉鬼罗刹，扯动着几条冒着浑浊黑气的精铁锁链，半个身子都在往前爬，恨声叫嚣道：“我诅咒你们，诅咒所有人，都去死，都去死！”

犹记得万年前她还是个杀伐决断，冷漠无情的神族守墓人，高高在上，孤傲如寒山的冰雪，千万年难以消融，而今，却已被满腔怒火和仇恨烧光了所有理智，受尽神族的折磨，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守墓人，我知道你不肯信任我。”

南知棠上前一步，满目恳切，将手放到心脏处，半跪于湖面，做了一个魅灵族向神明发誓的姿势，“过错已无法弥补，但请你相信，早在万年以前便已经有妖魔降临人间，所有人只为救你离开天眼，那些鬼怪力量虽小，无法与天抗衡，可都愿意奉出所有力量，助你离开这里。”

花夭离眼眶里沉满了银白色的阴火，难得一见的寂灭了一瞬，但也只有一瞬，她便厉声道：“我怎知你不是神族的人？为了欺骗就给我使这种人间的把戏，不过只是苦肉计，我不信，我不信！”

“我要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给我这可笑的一生陪葬。”

湖面狂风席卷而来，南知棠身形如断线的纸鸢，突然被这股力量给掀飞，滑行了几丈开外才勉强地稳住，她撑起身子，嘴角流淌出一抹血迹，虚弱无力如被风雨吹打过的海棠花，却依旧无所畏惧，固执道：“你身为守墓人时，一路为神族征战沙场，救过不少妖魔族，我们虽然一直被神族所不喜，认为血统肮脏，可也知道人间有一句话知恩图报。”

湖面肆虐横行的狂风似是一停，连带着花夭离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