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望着突然其来的几个人,觉得相当意外,一般骑马而来者不是诸候王的使者便是商贾。
而且商贾也不多,也不会骑着大马,三人一身士人打扮,难道是使者?
“这位先生是何国使者?”一个老兵整了整歪了的头盔,上前拱手问话。
“秦国使者!”
不久一个白发文士礼官跚跚来迟,带着他们仨人前行,沿途风景好!
好到令人怀疑此地还有人住的?地上两边青石板青苔藓丛生,缝隙,杂沙尘土,墙之角落小草郁郁葱葱,长的非常之欢乐。
三步一岗?不存在,跨过门槛,一个中年人歪坐在松松松软的毛团上,单手托着红腮,右手抓着一个酒爵,身边二个美丽的女子侍候左右,一旁几个白发老臣跪坐着,案几八张。
殿内帐幔陈旧不堪,所有的东西就是一种气味:颓废,破败,腐朽,以及毫无生气,死机由内到外笼罩整个王城。
“秦国使者华小三参见陛下!”
醉意熏昏的周显王姬扁突地来了精神,坐直身子,高呼:“奏雅乐,欢迎秦使三子驾临!”
后殿走出了几专门负责音乐的官员,师旷、伯牙指挥人奏乐,钟、鼓、琴、笛、筑等乐器异彩纷呈,擅长乐器者倾情演奏。
而女歌者边唱边舞: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周显王用手打着拍子,重复两遍之后,朝小三儿道:“三子以为如何,还可入耳乎?”
“陛下,如果是现今时期,应该不错,天子乐师、歌舞者肯定是顶尖的古典音乐之最,这些都是毋庸置疑的。”
“古典音乐?噢,莫非是指大雅与小雅雅乐之分?”周显王挺直身,颇有兴趣道。
“不,无论雅、乐、颂,都无高低、大小雅之分,只有受众面之分,打个譬如皇帝一人喜欢一支小哩曲,臣下不喜欢,敢说不是大雅?反之亦然。
你说听大雅的人就是高人一等?确实,从某些方面是高,然生老病死,谁也不能逃,高吗?
你高同样不是一样要吃喝拉撒,对吧。
音乐无分高雅与低俗,不犯罪就是好,硬分时间长了就会出问题。”
“三子,你是说?”周显王目光闪过一丝光亮。
“我啥也没,陛下,醒一醒吧。心逍遥,身自在,不操戈,不弄怪,世事繁嚣抛身外,看透更迭是天道。
禹、夏、商等等逃不了这一关,根已烂,大罗金仙也无力回天!”小三子摆着手,劝谏道。
“三子,真的无望无期了么?”周显王他的心裏还存著一丝侥倖。
“与期苦苦挣,终困在深井,不如在井内挖掘一些有意义的事,留传后世一个美名也不错,不像贵祖上几位寂寂无闻,只在史书上记载出生年月姓甚名谁,寥寥数笔了结终生,太遗憾了不是?”小三儿道。
“喔,愿闻其祥,三子烦请详细道来?”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人和他讲这些事,都是老夫子教说。
振朝无望,他心如明灯。
只能终日醉生梦死听曲起舞、喝酒一解烦忧,醒了喝,喝了睡,也没有想过什么名留青史。
“陛下,天色不早,不如添酒食簋伴聊?小子有些饿了。”
叽里咕噜几声作响,肚子饿,著草跑路半天,只是咬了几个干粮,前胸贴后背,难道在周显王再掏干粮啃?
不雅不礼,有失臣民礼仪不是,再怎么说也是面子上的皇帝,但要他俯伏金阶,三呼万岁,这是不可能的。